救命,祁靖应该凶多吉少,但是如今再待在雪地里,即便他不会冻死也会冻去半条命。
萧钦自小身体单薄,是用人参丸此类调养着,自皇府入宫而居,便随身携带着。萧钦从袖子里取出一瓶人参丸,全部倒出来塞在了祁靖嘴里,狠狠拍了他后背两下叫他咽下去。
又忙用脚将雪地上的血迹用积雪遮了,将束着祁靖的绳子藏进衣袖里。好在祁靖穿着一身暗红色外服,有血迹印在衣服上看上去也像雪花融化的水迹。萧钦思索了片刻,随后把祁靖的发冠解了下来,草草地束在了自己头上,整理了一下形容。
九步园的侍者一看便是被人刻意支开了。那人铁了心要置祁靖于死地。
萧钦一路半扶半拖,总算将人带到观云庭。观云庭的侍者这才迎了上来:“太子殿下。”
“嗯。”萧钦面色无波:“备软轿,祁少君醉酒。”
“是。”
不多时,便有软轿前来。
“东巽宫。”萧钦道。
“是。”
平心而论,萧钦是最不想祁靖去东巽宫的。
毕竟东巽宫有他长久以来的寄托。晓事以后便更加难以割舍。若没有王皇后,萧钦也不会得以生存。
“今日爱晚园的守卫怎生都不在了,莫不是天气严寒,皆躲起来玩忽职守了?”萧钦的话说得不轻不重,听不出是玩笑还是责备。
“太子殿下您错怪了。”随轿管事忙解释道:“是二皇子命人退避的。”
“原来如此。”萧钦道:“本太子的这位二哥哥早已到了外傅之年,怎生还是居于内宫?”
管事忙奉承道:“宫中不是人人皆如太子殿下有朝纲正统的。”
萧钦笑了起来,从袖中取了荷包,从软轿的小窗里扔了出去:“今日外头天寒地冻,你们抬轿有功,赏你们的。”随后又接了一句,“不必谢恩了。”
“是。”侍者们得了赏赐自然是喜笑颜开。
“这事儿可不能让本太子的皇子哥哥们知晓。”
“自然。”若被二皇子知晓太子殿下嘲讽了他,那么自己的命怕是也活不长久了。
萧元修要杀祁靖。打探了一番过后,萧钦心里已经很清楚了。唉,在这盛京的权利漩涡之中,人人都过得不太平。
萧钦垂着眼睫看着祁靖:看来这个嚣张跋扈的二世祖也是一个可怜人。
(呜呜呜呜呜,心疼我的两位男主角)
不过这人当真生得极好看,眉眼与洛烟有几分相似,容颜有过之而无不及。洛烟的盛名天下皆知的,可洛烟的妹妹洛云——祁靖的生母倒是无甚传闻,想来容貌定也不赖。
不过可惜洛云红颜薄命,祁诚将军又常年征战在外,就连洛云病逝时都没来得及回京见最后一面。
虽王皇后已经逝世,但是宫中仍是亲信效忠于萧钦。
“扔在柴房吧。等他醒了就当不知道,让他自己离去就是了。”萧钦喂了他一把人参丸,如今又把人带到室内,无论如何也死不了了。
“要记得,无人来过。”
“是。”
萧钦吩咐好了又坐着软轿离去了,仍然是要居于东辰宫。既能躲开萧慎,又能强调他如今已是太子的地位。叫宫里的几位嫉妒得难以入眠才好。
那夜萧钦又病了。东辰宫的下人们皆乱成一团。
萧钦受多了这些苦痛,仍然不得习惯,反倒越来越怕了。吃苦药,受针扎。任谁都抗拒的。
东辰宫的下人都晓得。太子本就常年忧虑,身体又不康健。虽性子极好,却是对谁都不爱亲近,病时就愈发不喜人靠近。
唯独萧钦自知,这次并非是旧疾复发。而是中毒所致。且这毒还不是旁人下的,而是他自己下的。
萧钦每日都会饮少许草药来增加自己的耐药性,先喝毒药,再吃人参丸,长久以往便可增进抗力,必要时保自己一命。如今这已成了一种习惯,以至于萧钦今日都未曾思索就将汤药一口喝了下去,终于在掏出瓶子倒了倒,发现一颗人参丸都未剩下的时候变了脸。
随后萧钦就开始腹痛,晕眩,疼得死去活来,在床上打滚。
“都给我滚出去。”萧钦吼道。
奈何宫人与御医在门外排排站定,仿佛在看他笑话似的。
看来善事当真不能做,本该祁靖受的苦,如今都因果报应到他身上了。萧钦止不住如此想到。
萧钦想一把扯了头上的发冠,谁知自己先前并未束好,这么一扯,发丝和发冠愈发牵扯在一起,难以解下来了。
这祁靖果然是个瘟神。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萧钦才将头上的发冠取下来,上面还带着萧钦拖拽下来的些许发丝。“来人!拿去把这发冠给我烧了!烧成灰!”
侍女连忙上前来接过。
萧钦又觉得迁怒于物非君子所为。
“罢了罢了。”萧钦道,“找个匣子把它埋了吧。”
眼不见心不烦就是了。
萧钦病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