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讲的或许是真的,两人虽年岁有别,但体态却是相近的,只是祁靖在军中已久,比萧钦更结实些罢了。
“走。”
【安易】
“看来,你很信任宋崎。”
“合作伙伴加上亲梅竹马,”萧钦坦诚,“不过,祁王不觉得,比起他,我更信任你?”
照昨晚情形看来,这句话是真话。
“怎么,我的太子爷,怎么想到来奴这里了?奴好生想念你呢。”虽昨日才见过面,但安易仍是演出了一副久别重逢的模样。
“宋安易,你除了恶心人,可还会做别的事情?”
“怎么还带了一位王爷过来。”安易转向祁靖,他的神色变得怪异。丝毫没有行礼的意思。
“他受伤了。”祁靖也没有计较的意思。
安易的眉头皱了起来。
萧钦或许病得不轻,这回不是身上的病,是心里的病。
“告辞。”祁靖眼见安易并不欢迎他这个外来之人,自己又要去宫中行事,负手便离开了。
“他?”安易从嗓子里挤出一个疑问来。
“怎么?”
“我曾以为,你要杀他。”
萧钦挑眉:“未曾。”
“可别做叫自己后悔的事。”安易直直看着萧钦,那双向来没有什么正形的眼眸里充斥着严肃的气息,“你的这条性命,护到今日已实属不易。若是有一日,当真需要做一些决定来救你这性命,纵是你心上的肉,我也会给你剜了。”
“他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萧钦道。
“可你该是。”
萧钦沉默不语。
“走吧。你哪里受了伤?”
“心里。”
安易翻了一个白眼。
安易的二层有一道藏在隔墙内的阶梯,这阶梯又连了密道。而这密道通往的,就是萧钦的存亡命脉——天机。
这盛京之下,有一个鲜为人知的世界。这是一座庞大的地下宫殿。这原是前朝富人建来储存财富之地,自燎原定鼎以来,历代帝王以修建皇陵为由私下扩建,作为暗卫天机汇聚的领地,为此不知杀了多少修建的工匠。自萧钦接手以来,又予以改建利用,重建起了一个鱼龙混杂的黑市,专做见不得人的亦或是要掉脑袋的交易。故知晓它的人皆叫它鬼市。
萧钦却把它称为天机。
天机不可泄漏。
燎原人视死如视生。萧钦虽不信神佛,却觉得死亡未必就是殒身。自萧钦晓事以来,就开始为生母修建帝陵。以天机为县,又修了九重门,五道天井。每重门有四座阙楼,这九重门横穿皇城,一直到梁山。
是先女帝妫满的衣冠冢。
【盛京】
祁靖离了安易,便驾马朝内宫而去。
过了许多繁文缛节,耗了约莫大半个时辰。
祁靖看着这宫中摆设,变的变了,未变的未变。终究是,心境已经了然不同。
“祁靖拜见洛贵妃。”祁靖行礼。
洛贵妃忙上前扶起:“靖儿何故如此见外。”
“祁靖多年未归,不能在娘娘膝下尽孝,负了父亲的嘱托。”祁靖又行一礼。
洛贵妃又扶:“国家大事当先,我与你父亲又怎会责你不孝。”一个我字,用得极为亲切。
祁靖:“多谢娘娘。”
二人面对面坐在前殿的软座上,台上摆着一盘棋子,黑白分明。
“昨日修儿入宫时同本宫说起,此次靖儿又立军功,如今成了洛河王,要居于京中。你父亲泉下有知,定然会为你高兴。”
“祁靖已经多年未归京,如今归来,定尽孝于娘娘。”
“靖儿有这份心意,本宫甚是欣慰。”
“祁靖久居军中,不知娘娘缺些什么,故而……”祁靖对着身后的侍者点了点头。
“宣右将上殿。”
祁佑带着四位侍者,携着一个大箱子上前来。
“打开吧。”祁靖道。
洛贵妃实在不知祁靖到底带了些什么上前,颇为好奇。
那是……明晃晃的一箱银子——祁靖的俸禄。
“这……”洛贵妃脸上挤出笑意。她从未见过有人送礼直接送一箱白银的。
“娘娘,祁靖实在不知娘娘想要什么,只能送这一箱白银……娘娘莫要嫌弃侄儿。”祁靖神色真诚。
若是寻常人家,送这一箱白银,绝对是直接又无差错的赠礼。可在这内宫之中,白银着实是最无用的东西。妃嫔的吃穿用度都是按照规制而来的,打赏的银子用月俸便足够。这明晃晃的一箱银子是在明处的财资,无法在暗处直接把其吞掉。连一支做工精致的金钗都不如。就像是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靖儿赠娘娘的礼物,娘娘怎会不喜欢……”
“娘娘喜欢就好。”祁靖像是松了一口气。
两人又寒暄一番。
“洛河王府尚未修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