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看不清那皇子的神色了。
又一年,三皇子萧钦被封为了太子,只是他从不穿蟒服,只着嘲风纹的,朝服也从不穿杏黄色,就连金黄的衣服也鲜有。
“祁王?”
“太子殿下。”
“祁王说要向我赔罪,这次我又要寻祁王助我平反,洛河王府的腌臜货还没处理干净,英武侯旧府如今也衬不上祁王的身份,不如到我府上小住几日。”萧钦话中带话:“我们年岁相当,也可以驾马同出行,明日午时还可以去西集看诛九族的好戏码。”
“萧鼎犯了谋逆的重罪,自然要早作了诛九族的预备。”祁靖神色未变。
萧钦笑得眯起眼来:“要么万人之上,要么人头落地,也算是不亏的买卖。至于旁的人命,有什么关系。人本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如今还有一家子陪葬,在地底下享天伦之乐,或许也能其乐融融呢。可惜没人给逆贼烧纸钱,这生前剽掠攒的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全部为仇人做了嫁衣,在地底下一大家子花销必定不少……”萧钦旁敲侧击。
“那还要多谢太子殿下慧眼识珠,正义凌然,全为天下百姓着想。”
“……”萧钦从未想到祁靖会借着夸赞他说出如此冠冕堂皇不要脸皮的话来,顿时一塞,不知说什么好。这祁靖不是个闷葫芦吗,怎么还会伶牙俐齿地反击了?
“太子殿下?”
“祁兄真是少年英才,我看着祁兄都要失了神。既然我与祁兄都是为了江山社稷,百姓福祉,那祁兄就更无需推脱了,去我府上小住,对酒当歌,讲天下兴亡之事,把酒言欢,商大庇百姓之法。”
“太子殿下,此举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我们二人如今成了兄弟,就全无身份之别,何况如今你已是皇上亲侧的洛河王,袭狻猊之朝服,如此一来便可以与本太子平起平坐。”
平起平坐?祁靖知道萧钦说的皆是反话。句句都在提醒他莫要以下犯上。如此又是威逼,又是利诱,无非就是想要他去他的皇府上。
若是萧钦欲暗示百官两人仇怨得解,还亲如兄弟,无非就是告诉世人他祁靖已是萧钦的党羽,大可不必做到请他上府,只要多走动往来便是。莫非他另有打算?可这满朝文武也不是好欺瞒的,若是在府上小住几日就意味着全心全意的臣服,那国家与国家,官宦与官宦之间要和亲联姻,要钱财上贡做什么?他萧钦一个全无党羽的皇太子怎么就能一下栓死一个手握兵权的外姓王?
而他祁靖明面上也是亲洛贵妃,近二皇子慕亲王的,在外人眼里这二十多年的感情怎生也比小住几日强太多了。这太子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祁靖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应下了。早晨的一次以下犯上,朝堂上萧钦的“提携”,加上这次皇帝亲命的“平反”,他必定是要去他府上赔罪谢恩,商讨事宜的。而这太子究竟如何打算,与其多加猜测费神劳力,不如干脆亲自去瞧瞧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臣谢过太子殿下。”
萧钦又是笑,本以为他还要再推辞一番,在腹中准备了不少刻薄的说辞,如今他居然应下了。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打是打了,目的也达到了,就是觉得甚是不痛快。
“甚好,甚好。”
【皇府】
“洛河王要在皇府小住几日,青樱,青梅去准备屋舍,绿枝,派人去迎。”喜上眉梢加上一脸戏谑,连声音都上扬了几分。
青梅:“太子殿下这是?”
绿枝摇了摇头,回了她一个:“不知。”
“扶衣,扶风,随我来书房,有事商讨。”
“青梅?”萧钦唤道。
“是,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就选在南烟殿,洛贵妃先前居的那处。”毗邻南楼,又与祁靖颇有渊源,是适宜的居处。萧钦满意地点点头。
皇府其实原本便是当今皇帝原为临江王时所承的府宅,自萧钦出身便将此处空置的府宅命名嘲风府与临江的封地赐予他,以示对萧钦这位嫡子的宠爱。这事在当时并不合礼数,燎原建国以来从未有过出生便封王,与生母分居的。
但帝后皆是有雷霆手段的,虽废了些许功夫,终究未有人迕逆国命。
萧钦这十七年来大部分时间居于此地,除了将原有的南庭推了,建了南楼作为享乐的居所,也未曾兴过什么土木。原来的府宅只维修或翻新,还是先前的模样,有些连名字也未曾变过。
后萧钦成了太子,与皇帝颇有不合,故未迁居东宫。皇帝只能改此府为皇府。
皇亲国戚也终究是个人,夜里也只能择一居而卧。萧钦少时睡遍了这皇府内的每间院落,觉得这宫殿皆无大相迳庭,后来才建了南楼。南楼先前也是以萧钦的表字命名的,只是后来有一日他醉酒,生是要砸了这匾额,南楼便变成南楼了。
【书房】
萧钦只是笑,脑海中却想着陈年的梁子,要在这些日子统统算清。
扶衣:“殿下有何打算?”
萧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