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后,洛河一地若群龙无首,定有封地之争。不若将此地归于祁侯爷掌管。”
萧钦知道萧慎是多疑之人,祁靖手握重兵已让他有所忌惮。如果此时再提出掌管洛河之地,便是要将祁靖封王,就是将其推至洛河王之境地。此时就算祁靖无反叛之心,祁靖与萧慎之间也再无君臣信任可言,到时一个风吹草动,就是要杀伐亡命。
萧慎眯了眯眼睛,他只以为萧钦是想要提醒他祁靖手握兵权,又平洛河王之乱,如今自然有多方势力。而他身居帝位,也应当决断。
一切都要看祁靖自己的选择。
“既然太子已经开口,朕就加封祁靖一品。祁爱卿以为如何?”萧慎眼色深邃。
如今这番,祁靖推辞与否都难逃一劫。
祁靖道:“臣如今已平乱归来,天下太平,臣愿意将半数兵权上交朝廷用于盛京守卫之用,半数则镇守洛河,谨防遗患。待家国安平,祸患不起,臣也不必再浴血疆场,而是安居洛河,培养新将,成家立业,迎娶如花美眷,享天伦之乐。”祁靖作出一副厌战之态。
萧慎见祁靖愿上交兵权,又厌战,思眷侣,心中的疑虑去了大半:“朕加封玄甲英武侯为洛河王,掌洛河之地,赐盛京洛河王府。爱卿先居于京中,盛京之中闺阁美人,千金小姐无数,许多在朝爱卿家中都有适龄女子,爱卿可有心怡之人,朕定会赐婚与你。”
祁靖心里清楚,萧慎要把他留在盛京,要他在天子脚下,以便权衡。也要他逐步交出兵权,不再有能力成为祸患。
至于赐婚,则是担忧他与朝臣结党,不为天子所控。
祁靖道:“臣不懂温柔乡,臣不求家世样貌,只求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萧慎点点头,满意于祁靖的回答,如此,这风波才算过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退了朝。此刻已午时。
三思殿外,萧钦不经意地拦住了祁靖的去路,笑道:“恭喜祁王。如此一来就可以同萧元修平起平坐,也不知洛贵妃会否为你高兴。我听闻你是她最喜欢的义子,她待你如通待亲生儿子一般。”
祁靖道:“臣多谢太子殿下垂爱,今晨之事定会上门赔罪。”萧钦直直地看着祁靖的眸子,想从里面看出他疑惑的答案来。
午时的光像是融近他的眼睛里一般,把他琥珀色的眸子照得生动透亮,就和萧钦梦到的一般无二。
萧钦勾了勾嘴角:“我看祁王许久,觉得祁王果然气宇非凡。如同一块上好无暇的白玉。”
他是在嘲他宁为瓦全不为玉碎?
祁靖眸子动了动:“太子谬赞,臣只是砖瓦,不若太子乃人中龙凤也。”说罢祁靖便告辞了。
萧钦看了祁靖多久,祁靖便反看了萧钦多久。祁靖忽然又想起在观海亭的那一箭,想着,当时怎么没把这不顶用的太子射的成残废。
萧钦看着祁靖的背影,早晨才刚高兴一番,如今又被激得颇为窝火。分明生得那么好的皮囊,这个性为何一点也不讨喜。
奈何祁靖又是个自洽的存在。莫非世上真有所谓方纳圆凿?萧钦颇为不解。
【安易】
安易是盛京的一处酒楼,乃萧钦的友人宋崎所开,宋崎字安易,便以安易命名此酒楼。
此酒楼并非开在盛京最繁华之处,原本是极为偏僻之处,自有了这酒楼后才繁华起来。这酒楼的装饰精致,雕梁画栋,亭台轩榭,集江南建筑与景致于一体。
推门而入便是人工挖凿的一片池塘,池塘一围有自奇峰而来的怪石,亭台在屋舍围合之中更显精致。向左是书阁,藏书万千,书阁上层便是高阁厢房,是闺阁小姐门外出极喜的住所。向右是餐房,同盛京其他酒楼不同,此酒楼只有单独的餐房,没有共处的空间。
这酒楼不光做地道的盛京菜,也有洛河,中洲,乃至南烛,北川的名菜。聘请的厨子来自大陆各国,做的菜也品种繁多,深受盛京人喜爱。这酒楼对于所有人皆一视同仁,菜价虽贵但却也颇为公道,故每日往来的食客络绎不绝。
右边的餐房之上,是宋崎的私人宴客之地,不接待其他食客的。
萧钦下了朝,又换下了朝服。时过正午,总算才到了安易。
宋崎邀萧钦与南赫来安易小聚,三人落座,宋崎便命人上菜。
宋崎敬了萧钦一杯,捏着嗓子玩笑道:“太子殿下总算从宫中归来,奴家可想你想得很呢。”
萧钦白了他一眼:“我看你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赚得盆满钵满,在这盛京风头无两,怎会想起我来?再看你印堂发黑,走路虚浮,怕不是要牡丹花下死,然后去做个风流鬼了。”
宋崎道:“太子殿下真是不解风情。”
南赫:“你今日怎也不饮酒?”
萧钦:“今日还有大事要做。你们可知祁靖今日归京?”
宋崎:“这整个盛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哇。”
萧钦:“他今日登朝被封了洛河王。”
南赫:“皇上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