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没有什么规制可言。
他踱了几步,便来到一碑前。
这一碑上用前都的官文刻道:“无名氏之无名碑,无生平亦无品评。有朝一日人见去,便知此碑非他人。”
萧钦哑然,想:这真是无事人做的无事碑。随后便去看旁的碑了。又看了几块,有些是说过往某某某不平事迹,有些是地方怪志,有些是俗诗,写美人不得,或是巫山云雨的。
“沧浪山,瑜山外千里也,山有美人,非凡胎也,美人戴玉珠,竹为乐器,见人笑也,天现流火。瑜有玉树,取香草也,结此美人,心喜逑之。后知美人为男子也。玉树身有异香,俊逸非凡,美人闻之,情生,遂好和,如胶似漆。长此以往,美人愈疲之,终化烟死。盖树仙摄魂也。美人有怨,化山鬼也。”萧钦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次等志怪,又是分桃断袖,又是妖怪摄魂,更不说这情爱飞蛾扑火,死而有怨,叫人看得怪是膈应。”
萧钦的目光又落到另一块碑上。这碑棱角分明,并无磨损,再看那托碑瑞兽的雕刻法度,似是燎原的规制。那碑有两人高,碑文刻得又极细密。萧钦眯着眼睛仔细瞧着。“又三年,祁公平边关祸乱,蜀道,西关皆行军,大胜归京,官至一品,赐英武侯。有一子,美无人可及也……”
怎会读到先英武侯爷祁城的碑文?萧钦眸色一沉。
萧钦再看去的时候,碑林已消失无踪。他站在东城城楼上。先是马蹄声,然后见人。那是燎原的大军班师回朝。为首的是一张无表情的脸,那是祁靖的脸。
只见少年身披圆甲,头束朝冠,盛气凌人,是一种无法言说的英姿。
马愈往前行,萧钦便离的越近,看得越清楚。紧跟着祁靖身后的是一辆双架的马车,只是那马车无车身,上面是一口纯黑的柳木棺椁,是官一品的形制,是他父亲先英武侯的棺木。不知怎地,萧钦又突然见到母后的身影,又见到母后的死,哽咽起来。祁靖的马越近,萧钦看他的脸便越模糊,只能看清一双眼睛,一双悲怆的眼睛,又仿佛是在铜镜里看到自己的眼睛一般。
南楼窗外有渡鸦鸣叫唤,叫声凄厉。
萧钦惊醒,起身下了塌,走向窗边去看外面是什么辰光。见天色蒙蒙亮,太阳刚要东升。
这一梦梦得可真不是滋味,萧钦想着到了午时该能忘却大半,但却未能忘,反倒愈感清晰。又去书房想着写字凝神,写了一张又扔了一张,再写又再扔。
“该死。”萧钦觉得脑子愈发乱,做什么事也定不下心神来。
青梅与青樱躲在一起窃窃私语。
青梅:“太子今日似是心情不快。这半日皆是心不在焉,就连平日里最爱的吃食似是都食不知味。”
青樱:“或是近来英武侯归京所致。”
青梅:“定是的,你瞧殿下平日里多好的性子,与人结交身份地位从不过多在意,无论待都礼让三分,就连下人都从不苛责。就连对皇上都……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似乎什么都不在眼里似的。”
“青梅,你轻点声,皇上同殿下的事切不可妄议。”
青梅撅了撅嘴:“这里又没旁人……”
青樱瞪了她一眼。
“好啦好啦,青樱,好妹妹,我再不说了。只是这整个盛京,无论什么世家公子,纨绔子弟,都从未惹得殿下如此记恨,这祁侯爷又有什么过人的本事?市井不都说他俊美非凡,做事不拘小节,为人谦和又英勇无双吗?那他哪里能得罪太子殿下?”
青樱:“市井传言也不可全信,祁侯爷着实俊美英勇,但是这为人也未可知。听闻早年太子在府内天水池设画舫宴会宾客,一路经洛河王府欲去后璟山游乐。客人们途经观海庭时觉得风景甚美,便下去喝酒投壶。谁知祁侯爷在不远与大皇子赛箭术猎鸥鹭,眼见一只鸥鹭在太子身侧便射去,谁知射伤了太子。虽太子未罚他,但两人的梁子便彻底结下了。市井传言可不少,有说是因为祁侯爷俊美,殿下轻薄了他,侯爷盛怒才刺伤殿下的。也有说是殿下见了侯爷,未将侯爷放在眼里,也未邀侯爷共同游玩,侯爷那时正执鲜衣怒马,又从未被人轻视过,便做出了出格之举。”
青梅:“也不知道哪种传言才是真的。”
青樱:“既是传言,自然不能当真的。不过真相到底如何,便只有太子和侯爷自己才知晓了。”
青梅:“也不会空穴来风啊……”
楼内,萧钦终于扔了笔:“绿枝,不要研磨了,转得我烦闷。下去吧,今日给你休歇。你早上同我说绿檀病了,如今医者已看过了,你去多照料照料她。”
“多谢殿下。”绿枝退下了。
青梅走上前:“殿下今日心神有些不宁,不妨去府外走走转转?”
萧钦思索了片刻:“不必了,准备马车,进宫。”
【内宫】
六驾马车从五重门入,入九龙门,绕了五道云水桥,由东辰宫北边的相谏庭入内宫。
又换软轿,穿过九步园,爱晚园,沿着月池,到先皇后的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