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便不拘泥于席上，有人醉酒高歌，场面热闹极了。
有婢女送了一道糕点前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把小扇。这小扇做得精致，掌心大小，像是孩童玩具，又像是信笺。
萧钦方才想动手接过那扇，祁靖却先伸手拿住了。
“当心有人下毒。”
“哈哈哈哈哈哈哈。”萧钦笑起来，“上面写了什么？”
“恳求太子殿下于外庭一聚。”
穿越混乱的人群，萧钦朝着邓小姐的那边瞧去，只见她目光恳切地瞧着他。
萧钦朝着她点头示意。
“我得去一趟，哥哥在这里，等我回来。”萧钦道，“可好？”
虽然是问了这句可好，却实在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祁靖如是想道。
“去吧。”有时他会想把萧钦拴在身边，终日同他一道。
但萧钦是萧钦，他怎么栓得住。
萧钦缓步走向外庭，在花园内一片灯火阑珊的隐蔽处停下。
随后而来的便是光禄大夫之女邓悠然邓小姐。
“殿下安。”邓悠然先是行礼。
“不必了。”萧钦抬手，“邓小姐想必是有事相商。”
“小女……仰慕殿下已久。”对面的邓悠然垂着眸不与他对视。
“若有人当真能得邓小姐垂爱，必然荣幸。”萧钦唇角微扬，“邓小姐不该将此事当成交易。”
“殿下……”邓悠然的表情萧钦看不真切，只听闻她声音带了些许哽咽，“小女再无他法了！”
“唉……”萧钦手中把玩着方才那把小扇，“邓小姐可是要保住邓家？”
“是。”
“那是要保住邓家荣华，还是要保住邓家性命？”
邓悠然一怔。
“邓小姐总有法子的。”萧钦把那扇交回邓悠然手上，那扇子太短。他便持着扇叶边缘，“邓大人若是不做什么蠢事，我自然不屑对邓家出手。邓小姐心中定然是明白此事的。”
“小女虽不知太子是否是有心悦之人，但太子迟早要选妃择后。”
“哈哈哈哈，”萧钦笑得恣意，“在邓小姐心中，我便真是潜龙？”
邓悠然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可太子，为何不为将要继位早做打算？莫非，太子早已筹谋在手，早不屑于以婚姻为手段拉拢人心。
邓悠然心下有了个重要的决定，她沉声道：“邓家满门必定效忠于太子。”
不待萧钦回答，邓悠然便先行告退了。
邓家要等一个表忠心的机会。
祁靖目迎萧钦回到席上。
萧钦越是沉默不言，祁靖便越觉得百爪挠心。祁靖想问，但又无法开口。
萧钦那双透彻的眸子，略带笑意地瞧着他。
仿若在对他说：“哥哥为何不问问我？”
祁靖抬手敲了敲桌子，装作不经意道：“那位邓小姐，方才同你说了什么？”
“邓小姐想要托我为她寻一位好夫婿，以保住光禄大夫一家。”
萧钦这么说，祁靖心下便了然。
“她向你自荐枕席了？”祁靖语气生硬。
萧钦皱眉道：“这词太不妥。”
“她既用婚事同你做交易，怎么又会怕别人说？”
“哥哥究竟是怒其不争，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生气？”
祁靖袖中的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握紧。
萧钦的那双眼睛，总是那么透彻。透彻得好像没有凡尘的半点欲求。
阿钦，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替你赢来，所以不要选择他人，可好？
萧钦本意是逗弄祁靖一番，不曾想这气氛却冷下来。
“哥哥在忧心什么？”
“阿钦，”祁靖道，“不要选择旁人，可好？”
“哥哥倒是说说，我如何选择旁人？”萧钦外头看他，“这天下难道还有两个祁靖不成？”
祁靖还想说些什么，却因在宴上，沉默不言了。
夜已深了，宴席也散。
两人坐上马车。
祁靖一把环住了萧钦。
“无论阿钦要什么，我都会为你赢来。”祁靖道。“无论是帝位，疆域或是别的什么，我都会为你赢来。”
祁靖说得有些不安。
萧钦也用双手拥住了祁靖。
“我要赢得的东西，可比帝位来得复杂得多。”萧钦道，“我想要……一个盛世。在这盛世之中，无论何人，都可以做最好的选择。是一个无论何人，从诞生到死去都会幸于存于如此盛世中的盛世。是一个包容万物的盛世，在这盛世之中，无论男子还是女子，都是平等的，自由的，都可以毫不避讳地相知相爱，相伴一生。”
“我知道这听来多少有些可笑，”萧钦自嘲一笑，可随后又拿出了最天真的赤忱：“或许我注定要输，但也不能输得同飞蛾扑火，蚍蜉撼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