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了你。”萧钦道,“看你腰间空空,想来是新换了衣服,那必定没带太子令。我通常不从此间入宫,这门内可没人认得我。若是不坐马车,兴许要麻烦些。”
祁靖轻笑了声:“原来如此。”宫门已开。
萧钦大约不知,此刻这太子令,正束在他胸前,心脏的位置。
车终于停了。祁靖也不去向外看,便知已到了,便先下车去,以便扶了萧钦一把。
丝竹管乐幽幽而起。
这在前朝是并不应允的,并非雅乐而是民间“靡靡之音”。
萧慎从政而来,燎原确实发生了许多变化。
燎原的宫殿本是天下一统时前都的宫殿,但如今这宫殿非但不显得陈旧,反而在逐年的精心修缮与新建中焕发了新的生机。
两人前后入了殿。
虽已过了立春,天气却不甚暖和。
但也并不妨碍在户外设宴。
若是放在前朝,非近臣,皇家是概不会在内宫设宴款待的。
但萧钦登位以来,便有了许多变化。
萧慎着实是当时处于混乱之中的燎原最适于登上高位的那个人,在他身上既有救燎原于红颜乱世之功,又有天子权衡之术,且掌政以来从来惮精竭力,燎原江山之固不能说没有他的功绩。
太子与祁王同至,在座官员皆并不觉得惊奇。祁靖如今在朝中炙手可热,关于他的事件并少不了打听,加上他与太子的传闻在盛京之中早已传开,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当然在今日这宴上除了一些年岁尚轻的官家小姐,恐怕也没有太多人将两人是那般关系当真,只当是皇家权衡罢了。
纵然小太子从前身体不大康健,为人也向来和善,但从来无人敢于太过轻视于他。一来是他自小离宫而居不受什么庇护,能够顺遂地长成已是不易;二来他颇受百姓爱戴与皇帝之信任,这一点只见于如今的盛京街市,竟是贺元宵之人少,而贺太子生辰之人多,而天家自然知晓此事,也未曾做任何阻拦,便是早已默许了。
众人皆未落座,纷纷对二人行礼。
“不必了。”萧钦笑道,“各位都是朝中股肱,不必如此拘谨。”
而祁靖惯来冷漠,也不答话,众人也只道寻常。
祁靖早不是幼时的祁靖,若说从前先英武将军山高水远鞭长莫及,如今祁靖手握兵权,天家也要给上几分颜面,更何况是朝中官员了。
"皇上驾到。"
"贵妃娘娘驾到,二皇子殿下驾到。"
三人几乎是一同前来,通传声离得近,萧钦并不行礼,又转头拦住了正要行礼的祁靖。
靠的太近,道不知是向谁行礼了。
“儿臣知晓父皇此宴是私宴,就不用那些繁文缛节败父皇兴致。”
“好。”萧慎面上不便喜怒。
“阿靖也在。”
“娘娘好。”祁靖这回读的是仄音,意为宫中妃嫔,并非是姑姑之意。
萧钦勾唇瞥了二人一眼。
"皇兄近来可好?"萧钦上前也算打了个招呼。
年前最后一次相遇也是在皇姐的大婚之日了,二人关系本来生疏,能说上一句客套话而非争锋相对已算是和气了。
"多谢太子殿下关怀。"
萧钦皱起眉来,似是少年嗔怪:“皇兄太过见外。”
“入坐罢。”皇帝发话,百官得令而入席。
许是知晓萧钦的身体仍然不佳,萧慎便命人在主位一旁特设了一个席位,三面由屏风环绕,其中还烧着铜炉。
祁靖见次情形有些特殊,便停住脚步,没有跟随上前。
“祁靖,过来!”萧钦是命令的语气。
祁靖假意皱起眉头,抬头看了看在帝王身旁落座的洛烟,便跟随上前。
萧钦眼见着祁靖做了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心中觉得好笑。
待他落座了,萧钦敲了他一眼,眸目带笑,低声调侃道:“怎么还跟来?”
“太子有令,臣下不可违。”桌下的手却求饶似地拉了拉萧钦的衣摆。
萧钦伸出手去握住。
祁靖要挣开。
莫非是还要演全套?萧钦掩去心下失落,如此想道。
谁料祁靖反握住萧钦的手,两双骨节分明的手交叉缠绕在一起,十指相扣。
“太子想要什么,想要做什么,不必费力气,臣下都会为太子办到。”祁靖笑望着他,“太子有一分意愿,臣下便给十分回报,太子满意吗?”
宴上歌舞喧嚣。除了萧钦没人能听到这番私语。
“不满意。”萧钦沉着面容,眸里却是带着笑的。“堪堪可以原谅你这次罢了。”
“年前宴上阿钦躺在我膝上,我却不懂珍惜。如今想来当时当真蠢极了。”
祁靖灼灼地瞧着萧钦。
又是这样的眼神。萧钦看得真切,却不太懂:“你这眼神……好像……有所图谋?”
“的确如此。”祁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