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疼吗?”顾峥茗问,钟寒蕊勾了勾唇角,说:“好些了。”
钟寒蕊收回脚,CD里在播放一首流行歌曲,是安曲阳的《灯塔水母》。
“大海不应该去追逐天空,
即使他们拥吻着同一片深蓝。
夜色把不安都投放,
每一个梦境都动荡……”
这是叶禅最喜欢听的歌,顾峥茗以前老是抱怨调子太过晦涩忧伤,现在却每天都要听,是在假装那个人还在身边吧?
身边的人跟着轻声哼唱,顾峥茗身体一震,他转过头看着钟寒蕊,钟寒蕊的脑袋靠在车窗上,轻轻哼唱着,眼神忧郁而深沉。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迈巴赫里却很温暖,钟寒蕊的声音在车里回荡。
“我试着将离别说得坦然,
却在你面前掩饰不住伤感。
像灯塔水母一般,像深海的幽灵一般……
以为你没看出我的狼狈不堪……”
悲伤低沉的旋律中,钟寒蕊的声音越来越轻,顾峥茗回过头,看到他睡着了。
钟寒蕊的皮肤白皙,五官很精致,丰润的嘴唇殷红,他很漂亮,和叶禅一点也不像。
可是看到他,顾峥茗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叶禅的脸,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在钟寒蕊身上,修长的手指轻抚钟寒蕊的脸颊,冷峻的眸子里满是痛苦和疑惑。
“叶禅,真的是你吗?”
回应他的只有钟寒蕊平静的呼吸,顾峥茗轻抚着他的脸颊,眼神有些偏执:“如果真的是你,我不会让你再离开了,哪怕失去一切我都会抓紧你。”
“唔……峥茗……”钟寒蕊在睡梦中嘟囔了一声,“你回来了,要喝汤吗?”
顾峥茗的手指一震,然后颤抖起来,他瞪大了眼睛,呼吸逐渐急促。
天边又响起一声惊雷,雨下得更大了。
“叶禅……?”顾峥茗的声音湮灭在雨声里。
清晨,空气格外清新。
钟寒蕊醒来时,眼前熟悉的景象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从柔软的床上爬起来,想着要给顾峥茗做什么早餐。
培根和鸡蛋?上次顾峥茗说想吃他做的糖心蛋了,再泡杯黑咖啡吧。
钟寒蕊穿着兔兔拖鞋,打着呵欠走出房间,半梦半醒间看到了镜子里自己的模样,然后瞬间清醒过来。
对了,叶禅已经死了,他现在是钟寒蕊,因为昨晚梦到了以前的事,所以脑子有些恍惚了吧,可是……谁能跟他解释一下,他为什么会在顾峥茗家里啊?!
熟悉的别墅,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味道,他曾在这栋别墅里和顾峥茗一起生活了五年。
钟寒蕊听到了脚步声,他看到顾峥茗从楼上走下来,穿着浴袍,头发湿湿的,他走到钟寒蕊面前,说:“你的脚好些了吗?”
钟寒蕊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说:“顾,顾总,我怎么会在这里?”
顾峥茗说:“雨停的时候,你已经睡熟了,我就带你回来了。”
钟寒蕊低垂着眼帘,没说话,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他心里五味杂陈,顾峥茗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语气很是温柔:“怎么,吓着你了?”
钟寒蕊惊讶地抬起头,大大的、小猫一样的眼睛看着顾峥茗,他急忙歪了歪脑袋,急匆匆地往前走,嘴里说:“顾总,谢谢你,我先回去了,啊……”
钟寒蕊忘了自己的脚还没好,身子一个趔趄,顾峥茗一把搂住他,将他抵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