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露翎殿。←←?爱?阅?读Шww.loveYueDu.?om→→
宋池月被成琰带回来时已是半夜。
好在成琰还有顾忌,下马车后就松开了她的手。两人如往常的君上和护卫那般,一前一后进了露翎殿。
“我让四喜替你安排了住处,累了一日,先去歇着吧!”成琰坐到书案前,抬头看了眼直挺挺站着的宋池月,示意四喜上前服侍。
四喜乖觉点头,见宋池月脸色不太好,陪着笑低声道:“姑娘这边请。”
宋池月冷淡的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示意他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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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池月这一夜睡的极不安稳,做了无数噩梦。一早起来身上汗浸浸的。
还在没有一睁开眼就看到成琰,这让她松了口气。
露翎殿的内室不大,本就是成琰偶尔小憩用的,只有一扇窗户,窗外竹影斑驳,能隐约到外头天色阴暗,灰扑扑的,似乎又要下雨。
她坐起身,走去净房简单洗漱,然后将一身被汗浸湿的齐整衣袍褪下,换上干净的玄金侍卫袍。
才穿好衣服,外头就传来了不紧不慢的敲门声。
宋池月检查了一下自己,从头到脚齐齐整整,才走过去开门。
成琰好整以暇的站在门口,看上去神采奕奕,与眼下乌青的宋池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陪我用膳。”
言简意赅的命令,看向她的眼神也还是那么肆无忌惮的焦灼。
宋池月轻轻抽动嘴角,没有拒绝。
今日的早膳格外丰盛,似是成琰刻意叫人添的。多了几道她喜欢的菜式。
不过宋池月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只简单用了碗红枣粟米粥。
回到东宫的成琰到底是比在郊外营帐中时安分许多,再没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而在餐桌旁侍候的,也只有四喜一人。
宋池月知道,东宫里看似都是成琰的人,可金皇后和长广王都布有耳目眼线,任何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很快传到两人耳中。
若让那两人知道成琰对她的心思……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你安心住着,不会有事。”安静的吃了会儿早膳,成琰忽然抬眸笑凝着她,“若这一回我还护不住你,我这么多年的太子也是废了。”
宋池月低头,闷声不语。
谁需要他护?
她所有的麻烦,都是他制造的!
自私任性,为了满足自己,便不顾他人意愿。这样的人,她当初怎么会觉得他还有救?
宋池月心头闷疼,若不是金铭锐称帝的代价太大,死了太多无辜之人,她一开始就该选金铭锐……
她捏紧手中的调羹,正埋头自嘲,忽听外头传来小内侍禀报:
“殿下,杜家老夫人求见。”
成琰正盯着宋池月的神情,听到禀报微微蹙眉。
杜家老夫人,是将阿若从笑养大的祖母,也是……
成琰有一瞬的迟疑,却见宋池月面无表情的继续喝粥,好似说的不过是个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人,心头微凉。
一个为了家族利益,就把亲孙女送到男人床上的祖母,怎么可能不叫人心寒?
成琰忽然想起那一夜的事,心里痛恨自己的所作所为,可还是舍不得放开她。
就算他死后要下地狱,受扒皮蚀骨的惩罚,这一世,他也要跟阿若在一起!
“传去正殿吧!”成琰淡淡吩咐四喜。
四喜躬身出去传旨。
“阿月。”屋内只剩他们二人,成琰哑着声音低低唤她。
宋池月放下粥碗,噔的一声,不轻不重,却充斥着抗议。
成琰倏的噎住,酝酿了好久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昨晚酒多了,有些冲动,回来后躺在外间的书房里,想着阿月看他的眼神,翻来覆去一夜未眠。
可又想到,她就睡在里间,与自己只隔着一道门的距离。他一早起来第一眼就能看到她,心里就顺畅无比,激动无比。
从小到大,他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除了阿若。
从前她的心是冷的,无论对谁皆是如此。现在她变了,一颗心热到滚烫,牵挂着满天下的黎民苍生,却唯独没有他。
真叫人丧气!
可又拿她半点法子没有。
所以,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就好,只要她在……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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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翎宫主殿,杜家老夫人蹒跚着脚步,被身边的小丫鬟搀扶而入。
成琰端坐首位,见她进门,抬起眼皮淡淡瞥了眼,转了转手中的茶杯,并不吭声。宋池月站在他身侧,一脸淡漠,如普通的东宫侍卫般,无任何情绪。
“老婆子,给殿下请安。”杜家老夫人颤巍巍的上前,挥开身边的小丫鬟,抖着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