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咱这一场对哪边啊?”
“你连这都不知道……哈哈哈,你还真是人才!比我都坑!”
“黑的,大理寺卿家的那个小古板领头的!”
“啊?又是他们!咱们去年就栽他们手里了……”
“哈哈哈,今年还得栽!”几人想起去年输球的惨相,不以为耻,反而哈哈笑起来。?爱?阅?读шшш.lσveyùedū.cōm
云亦舟听到身后传来的笑声,回过头蹙眉问道:“马上就要上场了,笑个毛?严肃点儿!”
几个少年闻言憋着笑,冲云亦舟一个劲儿点头。
“云世子还真结交了一帮好伙伴!”宋池月笑了笑,意味不明的说了句。
云亦舟有些尴尬,挠了挠头笑道:“他们平日里散漫惯了,有些不着调……”
说着,眼神跟着暗了暗:“我们这些纨绔,在盛京贵族圈里本就没几个人瞧得上……就算每年的马球赛输了,大家也都觉得理所当然。
只有我,每年都觉得不甘心!我就是想跟他们证明,我们虽然是纨绔,但有些事儿还是可以做好的……”
宋池月垂眸淡淡一笑,没有言语。
头羊再努力,后面的自由散漫也是没用的。
这般想着,忽然抬起手,轻轻拍了下云亦舟的肩:“云世子有没有兴趣去巡防营历练?若是有兴趣,我可以代你向金世子转达。”
云亦舟想都没想,立即摆手:“巡防营?不要不要!那地方可怕的紧,听说里面练兵的头头都是魔鬼!”
“那世子就甘心一辈子当个纨绔吗?忠勇侯府为何被赐忠勇二字,世子知道吗?”宋池月忽然认真问道。
云亦舟垂下头:“我知道,都是祖宗们铁血征战换来的。可是……我们家这一代就我一个,我没什么本事,根本撑不起这忠勇二字!”
“云世子怎知自己不行?”宋池月偏头看着他,笑容依旧温和,一双清亮的眸子莹莹有光,看得云亦舟有些晃神。
“世子爷心有不甘,只怕不只是因为马球。世子既然是家中独子,忠勇侯的这份担子自己就落到了你肩上,甚至是整个云氏一族。
世子从小习武,也吃过不少苦,若只用来打马球,岂不是可惜了?”
“不打马球,我也做不了什么?”云亦舟有些丧气。
“机会都给有准备的人。也许……将来还真的会有需要云小世子出征的那一日。你该不会要等那个时候再后悔自己没有勤学苦练,荒废了时光吧?”
说这句话时,宋池月目光微沉。
天齐三年,也就是五年后,二十三岁的云亦舟承袭侯爵,以左骑大将军的身份出征北疆。
他和他的父辈一样忠勇,且颇具军事天赋,接连赢了几场小仗。
可到底因为年少荒废,没有好好习武求学,终是在北疆境内的枯骨河惨败,死于蛮人的乱刀之下,身首异处。
死之前还曾撑着一口气叩拜故土,悔叹自己无能!
想到那个一身银甲浑身浴血,死的极不甘心的小将军,宋池月喉间微有些哽,“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希望世子能珍惜这段得之不易的时光!”
云亦舟嘴唇翕动了下,却没能说出话来。
宋池月自知以自己的身份,这话说的已经很不客气了,不过云亦舟却没有恼,说明这少年还是能听进去一些了。
若非如此,她也无需浪费口舌。
“世子想在这场马球赛上取胜,可世子的这支队伍,平日训练了多少呢?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玩闹嬉戏,将马球当作取乐的游戏吧!
可据我所知,郑国公小公子的马球队,这一个月来都在特训。队员本就是精挑细选的,又日日都在马场上挥洒汗水,怎么可能不赢呢?”
“而世子爷平时不努力,却在临赛前找到我。可你甚至都不知道,我有没有打过马球,就只想走这捷径……没有付出努力就想取得胜利,那都是话本子里哄人玩的。”
云亦舟有些窘迫的红了脸,默默垂下头。
宋池月语气放柔了些:“世子若有机会,可以去看看巡防营里那些与你年纪相仿的孩子都在做什么。这样的机会,也不是谁都能有的。”
“我……”云亦舟嗫嚅着,只觉无地自容,“是我贪心了……那你……还上吗?”
“我答应世子的,自然会去。”宋池月笑了笑,“而且,我这个人有个毛病,不管做什么,只要去做了,就不想输!”
说这句话时,她眼中光芒闪烁,显得整个人愈发挺拔秀丽,令人不敢逼视。
云亦舟看着这样的宋池月,愈发觉得羞愧。
他听宁洛说过,宋池月平日公务再忙,每日晨起也要练一个时辰的枪,晚间还要看书到深夜,从无一日懈怠过。
人家一个女子,都已经这么优秀了还这么努力,他又凭什么偷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