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敞开的窗子洒在走廊上,将黎脩的身影拉长,他抱着包装好的洋娃娃坐在长椅上,橙色的卫衣是走廊里唯一一抹亮色。
脚步声响起,护士从病房里走出来,黎脩立刻站起身,忐忑的抱紧洋娃娃。
“阿花还好吗?她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护士看他紧张担心的模样眼里流露出一丝看不懂的情绪,少年的眼睛太过明亮,和那一抹橙色一样艳丽。
护士不自觉移开视线,支支吾吾道:“阿花刚喝完药,正在睡觉,黎先生要不下次再来?”
听护士这么说,黎脩心脏揪成一团,恳求道:“我就去看一眼,不进去行不行?”
他真的很担心阿花的身体,明明进来前护士都说好了要带他去看看,却只是进病房一会儿就说不能看望了。
难道阿花的身体怎么了?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阿花是生什么病了,为什么会在疗养院里。
阿楠在他进来的时候就没看到人影,问也问不到。
“不是我不让你看,是真的不行。”护士叹了口气,无奈道。
“真的不行吗?”黎脩问。
护士摇了摇头。
黎脩的狐狸眼半阖,他看了一眼怀里的洋娃娃,抬起头,说:“那你能把这个洋娃娃给阿花吗?这是她一直很喜欢的娃娃。”
“好。”护士接过洋娃娃,“黎先生去前台那付一下阿花的医药费,娃娃我马上给你送进去。”
黎脩点点头:“好。”
目送着护士进病房,黎脩盯着那扇开着的门看了几秒,转过身。
啪嗒一声响,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黎脩转回身,大理石铺成的白色走廊,洋娃娃四分五裂躺在脚下。
“谁叫你把他的东西拿进来的!恶心死了!”
“让他滚!不要让我看到关于他的一切!”
“阿花你冷静点,这是你哥哥特意为你买的。”
“他不是我哥哥!像他这样肮脏恶心的杀人犯,怎么不去死!”
“阿花!你别激动!来人!快点,病人发病了!”一个小护士从病房里跑出来,急急忙忙越过黎脩,带起的风掠过,黎脩这才清醒过来。
好几个护士从他的身边跑过,涌进病房里。
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声自病房里响起,那声音更像某种野兽而不是一个人类少女发出来的。
眼前那扇打开的门变成了一个漆黑的洞,仿佛野兽的血盆大口,要吞噬掉所有路过的一切。
破碎的画面在眼前闪过,脑袋里像有钻头在搅动,剧烈的疼痛让黎脩感到晕眩,他恍若未闻,缓缓弯下腰,捡起地上破碎的娃娃。
“哥哥,我喜欢这个娃娃。”
“哥哥~哥哥~我好喜欢你呀~”
“哥哥就是阿花永远的哥哥!”
少女银铃般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着,和病房里的哭声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是梦哪个现实。
“修子!”阿楠一把抓住黎脩的胳膊,把人拉起来,少年的脸色惨白如纸,狐狸眼里一片空洞。
阿楠看了一眼病房,不忍地移开视线,抓着黎脩往外走。
黎脩踉跄的跟在阿楠身后,脚步凌乱,好几次要把自己绊倒。
大厅里,黎脩低头坐在椅子上,阿楠递过一个纸杯子,里面装着热水。
“喝点吧。”
黎脩接过纸杯子,热气温暖了冰凉的手心,他低头缓慢的喝了一口热水。
阿楠坐到旁边,铁制的椅子发出吱呀的呻吟,他盯着门口来往的护士们,低叹一口气。
“你不要太放心里,阿花得的是精神上的病,说的话不能当真。”
黎脩双手捧着杯子,眼睛盯着杯口蒸腾的热气。
“她一直是这样恨……讨厌我的吗?”
阿楠沉默,黎脩心里有了答案。
“为什么?”黎脩问。
不该是这样的啊,他的记忆里,阿花分明是喜欢他的,哥哥前哥哥后围着他转,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阿花变成了这样。
阿楠说:“这事只有你自己知道,我认识你的时候阿花就和现在差不多了。当时你没有医药费在医院门口恳求医生收留阿花,我正好过来看一位朋友路过,看你有眼缘,就问你要不要到我店里打个下手,我先帮你垫一个月医药费。”
“然后你就到我店里上班了,除了我这里,你还在别的地方打工,那时候……害,不说了,你现在不是当模特有钱了吗?以前的事就不提了。”阿楠拍拍黎脩的肩膀,“等阿花的病好了,我带你们一起去我老家云南玩玩。”
阿花的医药费欠了很多,他走了后,阿楠帮忙垫了不少。黎脩把身上的钱全拿出来也只凑够半个月的。
医院早就知道他的情况,没有催他还,只是说这个月把另外半个月的交齐就行了。
和阿楠道别后,黎脩给顾琛打了个电话。
“你想好就行,”顾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