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母心头是全没底气,本着救命稻草能抓则抓的基本态度,跟着林苏上了路。
崔莺呢?心中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相公是官场中人,在官场之上屡创奇迹,今日会在这座知府里如何发挥?
按官职计,相公是正四品,他是京官,四品京官显然比四品知府分量重,何况他还兼着监察使的职位,监察使是干嘛的?专门查官员问题的,下面官员谁不怕?所以,理论上不用怕这个知府。
但是,她是他的小媳妇,她对相公了解得深了些,绿衣平日跟她分析得也太多了些,让她知道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那就是朝官几乎全是相公的对头,下面的官员也是看朝官的脸色。
陛下不喜欢相公,朝官恨不得吃了相公。
这个知府天知道会是谁的人?
不管是谁的人,总不至于是相公的人!
只要不是相公的人,似乎都有理由跟相公作对。
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相公又如何破局?
她的心事一大篇,跟着林苏深一脚浅一脚地进了赤阳城,进了知府府……
崔莺绝没有想到,今天的事情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没有激烈的官场博弈,没有引经据典的争论,只有平和,平和得如同梦幻……
林苏进入知府府,表明身份,知府脸色就变了,客气地迎接,提及她的兄长崔言舟,知府自己找了个台阶就下了,将兄长从大牢里接了出来,上茶、安抚、恨不得请他们喝顿酒,被林苏拒绝之后,知府叫了辆马车,将他们送到码头,送上大船,船开出了老远,知府还在码头上鞠躬呢……
没有人知道,知府曹征的后背全是冷汗。
更没有人知道,知府大人看到这条大船从视线中消失之后,整个人都差点软趴。
后面有人跑了过来,蹬蹬蹬……
乃是一个身着华衣的老人,连腰带都是银子做的富绅,此富绅一跑到知府面前,就开始发牢骚:“知府大人,老朽怎么听说你将那个凶徒给放了?此人胆大妄为,光天化日之下持刀伤人,实是……”
来人,正是雷家家主雷正道。
知府大人霍然回头,咬牙切齿,你个老东西还敢提这个,你雷家找死是你的事,还想拉本府下阴曹地府不成?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祸?
雷正道懵了,大人说笑了,是因为刚才上面来人吗?谁不知道曹大人你树大根深,朝中京中都有人,官场之上,你怕得谁来?
知府彻底爆了……
树大根深?兵部尚书张文远树大不大?曲州知州秦放翁根深不深?左大夫赵勋背靠陛下,算不算后面有人?在他手下,死都是轻的,动不动灭个满门!
雷正道脸色大变,大人,他……他……他到底是谁?
他就是状元出道,行事百无禁忌,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的林苏!
雷正道后背冒汗了,他虽然只是个乡绅,但跟官场向来联系紧密,对于林苏这个官场搅屎棍也是有所耳闻的,他很纳闷,这个人,为什么会盯上崔言舟这个无名小卒?
曹征给了他一个理由……
林苏今日来赤阳城,只因一事,他纳了崔家女子叫崔莺的,今日专程前来迎接崔母和崔言舟去海宁。
什么?
雷正道一跳而起,脸色风云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