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陈王府里做着王爷,才会成为陈王阵营里的主心骨,才会吸纳当年拥护先皇的那帮人,才有成为陛下眼中钉的资格。
他一旦离开陈王府,就只是一个路人甲,对于陛下又算什么?
陛下只需要下一道旨意,称陈王出了意外,下落不明,陈王身后的势力,必定信心尽失,进而倒戈相向。
曲文东不是蠢人,很快就明白,他眉头紧锁:“进亦不可,退亦不可,原地等待也是等死,那如何是好?”
林苏目光慢慢抬起:“如果我们先让陛下这边乱一乱阵脚,你觉得如何?”
曲文东霍然回头:“如何乱?”
“比如说,拿下张文远!”
曲文东眼中光芒大盛:“张文远是陛下最忠诚的心腹,同时还是兵部尚书,历代皇朝,兵事乃是最敏感之事,如果张文远出事,陛下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集中全部精力,重新掌控兵事,在此期间,他决不敢生出半分事端,对陈王的任何行动,都得停下!”
“正是!”
“可是……如何拿下张文远?”曲文东脸已微红。
张文远,林家世仇。
张文远,也是曲家之仇。
曲林两家,无时无刻不想着拿下他,但是,怎么拿?
林苏道:“张文远,我早已开始布局,时至今日还没将他拿下,只因为一点,我担心陛下无视游戏规则掀桌子,而今日,我已拿到文道青木令!”
曲文东眼睛大亮!
他早已有布置,他只是担心陛下不遵守规则,而如今,他拿到了文道青木令,跳出了陛下的制裁范围,他就无惧陛下掀桌子。
林苏躬身一礼,出了曲家。
下一刻,他汇入了京城人流,来到了柳香河边。
“少主!”身后两个中年人同时鞠躬。
“你能掌控之人,京城已有多少?”
“三千之众!”
从两百残卫已然发展到三千了!不错!
林苏慢慢回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开山第一战,乃是前所未有的一种新式战争,此战名:舆论战!”
两个中年人面面相觑:“请少主明示!”
“给我将张家祖宗八代的所有遮羞布全都扒下来!”
“是!”
次日清晨,一个惊天大雷在京城炸响!
最繁华的春香酒楼之外,一张白纸贴于墙上,上书数行大字:“兵部尚书张文远罪百条!其一,通奸姨母,生其第九子张浩月;其二,奸情败露,杀其姨母,弃尸古井;其三,夺其师爷李玉章之文,并杀李玉章于南州沧水山庄;其四,夺京城城南商户王京护商铺,开丽春院;其五,逼三百丽水村姑为娼……”
酒楼绝不止这一家,东城三百九十一家酒楼,西城一百二十七家酒楼,北城四百三十二家酒楼,南城二百一十七家酒楼之外,全都贴上了这样的白纸……
东门、西门、南门、北门四城八门门头之上,一块巨大的白布也垂了下来,上面用红字写着《张罪百条》!
各家青楼都贴上了。
各处城墙上都贴上了。
城中二品以上大员的家全都贴上了。
就连皇城之外的朱雀大街,都贴了十多张。
每张白纸之外,第一时间围上了一堆人,多的达到几千上万,少有也有几十上百,看着上面一条条惊心动魄的罪行,满城之人同时激怒……
“张文远,以前只知他是个面对大隅投降的软骨头,今日才知他是如此之无耻!”
“正是!通奸姨母,这还是人吗?姨母也是母!”
“禽兽!畜生!”
“这上面所说的,光我知道的就有七八条,比如城南夺人商铺的事情,北城杀丫头的事情,南门外占地的事,这些都是事实!”
“何止如此?张家这些年所行之恶事岂止百条?千条万条都不止,如此丑恶家族,有必要存在吗?”有人振臂高呼!
“扬大义,灭张家!”人群中有人回应,喊响了一个响亮的口号……
“扬大义,灭张家……”无数的人附和。
走!
走!
很快,几千人的队伍成型,挟着满腔怒火,扑向张家……
这些人中,构成非常杂,有一腔义愤的读书人,有被张家迫害的普通人,有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当然,也少不了一个特殊的群体,那就是林苏的自己人!
这些人,是残卫!
残卫原有四百,是其父定南侯留下的,这批残卫都是百战精英,忠诚无比,而且还拥有各种各样的技能。
林苏当然不会浪费,他将残卫一分为二,其中两百残卫充当林府侍卫、亲随还有江滩镇的构成班底,这些是明面上的,剩余的两百残卫,陈姐放到了京城和会昌,重点还是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