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辟虽然不是文心大儒,但他是名士!自诩诗才压中州!
这个时代,有诗才的人相当傲气,他们惯用的一句口头禅就是:诗留千古众口传,金榜题名几人知?
这倒也是,如果真有彩诗流传于世,过了千年还有人知道世间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但金榜题名呢?金榜题名的人过了百年有谁还记得?
虽然冒辟目前还没有彩诗问世,但顶着中州名士的头衔,他气度与众不同。
吴玉郎目光只从他脸上一扫而过,滑向了珠帘另一侧,一眼就看到了秋水画屏。
他的心陡然大动……
秋水画屏,居然如此美貌?
如果说以前,他是响应圣家指令,收纳天下画道奇才的话,从这一眼开始,他的心态变了,如此美貌的女子,不容错过!
这女子是否也被他打动?
就在存有这个心思的时候,他突然就看到秋水画屏的神态发生了改变,刚才恬静如月,此刻突然脸蛋微红,眼中也是碧波一片……
吴玉郎心头大跳,她,也被我打动了!
秋水画屏勐地站起,出了临风阁,只几步,就到了走廊之上,面对从外面走进来的年轻人:“你怎么来了?”
站在她面前的人,是一个江湖人,长身玉立,俊逸绝伦,微笑面对:“你母亲寿诞,我来给她老人家祝寿。”
他,是林苏!
来之前,他不知道她母亲寿诞,但既然知道了,自然得来祝寿。
秋水画屏眼中碧波荡漾:“来!”
将林苏带上临风阁,安排在最靠近珠帘的那一桌,而她,也跟她三姐换了位置,跟林苏看起来是隔着珠帘,其实还算是坐在一块。
她这一番安排,在客人众多的情况下,理论上没有多少人关注到,但她还是忽视了两个人。
那就是吴玉郎和冒辟。
这两人彼此看对方都不顺眼,但全都密切关注着秋水画屏,突然看到秋水画屏将一个年轻男人安排在离她那么近的地方,心头火同时爆了……
冒辟站了起来,来到了林苏身边,看着窗外的湖水轻轻吟了一句诗:“临风临水画屏香,洞庭春水隔夜凉……真是一个倚楼观景的好去处。”
折扇一开,意态风流。
几个文士齐声喝彩……
“临风临水画屏香,洞庭春水隔夜凉……真是好诗啊,冒辟公子之诗才,真是让人叹服,触景而生诗情,竟是如此绝妙……”
“是啊,此诗格调如此高雅,如诗亦如画……”
“此诗一出,八百里洞庭,再添七分春色,真不愧中州名士也……”
“三位庄主,小生觉得,可将此两联诗,刻于这临风阁上……”
周知县捏着胡须尖尖微笑:“自古名士铸名楼,有此两联诗在,秋水山庄临风阁,或成洞庭名楼,还真是一段佳话也,众生所请,庄主不若从之!”
几位庄主面面相觑,难以应答。
名士铸名楼,的确自古有之,一座平平无奇的楼,如果有两联绝妙之诗凋刻其上,往往会成为名楼,就如同京城西山一样,京城西山原本在文道中毫无地位,只是京城达官贵人休沐踏青的去所,正因有诗影壁在,才渐渐成为京城文道圣地,西山之名,甚至已经飞出大苍,名扬天下。
按说,任何名士来山庄,给临风阁留下两句好诗,山庄之人都该开心,但今日的情况有点太微妙了,知县大人夫妇专程为冒辟求亲。
而与此同时,画圣圣家的人,为画圣圣家嫡子求亲,两边撞到一块儿了。
山庄更倾向于画圣圣家。
在这种情况下,山庄将冒辟的两句诗刻上临风阁,成什么了?岂不就成了跟冒辟深度绑定?
秋水画屏脸色很不好看。
她不喜欢其他人将她的名字纳入诗中。
但她又能如何?
谁让她爹给她取了这么个名字?“画屏”二字入诗无数,可不单指她,指的更多的还是真正的画屏,比如说这临风阁就有好几块……
她第一次觉得男人得意洋洋地摇扇子,让人很烦心。
而冒辟却是开心,他一站出,吟了两句诗,立刻成为全场的焦点,什么画圣圣家,你们的画,能有诗得人心?画是偏门,诗,才是大道!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中州名士冒辟?这个名字倒有几分耳熟,似是在哪里听过……”
冒辟目光一落,盯着说话之人,此人,就是刚刚进门的那个江湖人。
对于他的问题,无需他回答,他身后的伙伴们会回答。
果然,一个文人开口了:“冒辟公子名满天下,你听到又何足为奇?大惊小怪!”
林苏轻轻拍拍额头:“想起来了!在下曾听京城之人说过……京城三大才女之一的谢小嫣,在一个中州名士面前写下了一首诗,诗才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