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工钱都搭进去了不说,还倒贴。
李致远?
林苏依稀从这位大哥身上看到了一条熟悉的人影——又一个曾仕贵啊!
“大人,你有没有看见李大人刚才的脸色?”
“有!挺阴沉的,怎么了?”
“他刚刚跟上头吵了一架……”李三的声音压得很低。
怎么回事?
李三说了,是因为上头扣了他全年的奖金。
因为什么原因?
李三摇头,扣奖金的原因不用提了,反正那也根本不是真正的原因,奖金册子早在年前就已经造好了,只是年前户部没有钱,拖到了年后,原本打算昨天就发的,如果真是他去年办差出了问题,去年为什么不提?非得今年一切就绪时才突然扣钱?
扣钱真正的原因是大前天的大朝会。
大前天大朝会,李致远大人也是当场下跪的人之一!
林苏心头雪亮!
报复!
朝官的报复来了!
当初迫于形势,陛下最终站到了他们这一边,赦了厉啸天,也不敢追究那些主战派的责任,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恨,明着找不到理由惩罚他们,就背地里玩起了小花招。
连扣人奖金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也太下作了。
“除了这位李大人之外,还有哪些人遭到了打压呢?”
这个话题,林苏更多的也是有自问,原本没指望李三能解答,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李三居然回答了……
从目前的情况看,有三个人遭到了打压。
其中最严重的恐怕是邓洪波邓大人,昨日,邓大人接到尚书大人的指令,要他在半月之内复核户部全年的账目,大人,半月时间啊,户部一年的账目堆成山,如何能够在半月时间内复核清楚?尚书大人说得明白,这是陛下要的,如若不能完成,请他致仕!
邓大人又气又急,已经病倒了。
可怜这样一位三品大员,不管病能不能好,仕途是到头了。
林苏上下打量他:“李三,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官员内情?”
李三笑了:“这就叫官有官道,差有差道,我们当杂差的,也时有交流,邓大人家的杂差,我也认识,昨日,他还跟着邓大人家的公子,专程去了白鹿书院,求见白鹿书院算系教授,但这位教授闭门不纳。”
林苏站了起来,手一起,一张银票递给李三:“李三,今天还是正月十四,你我第一次见面,给你一份年节薄礼,我先走了。”
“大人,这可使不得……”
“拿着!”林苏将银票拍在他手上,转身而出。
李三展开银票一看,眼睛突然睁得熘圆,天啊……
他揉眼睛,再看,依然如是,银票上写着清清楚楚的数目:纹银一百两!
百两纹银,我的天,他的杂差工钱每月一两三钱,凑足百两需要多长时间?七年!
林苏随手一个年节“薄礼”,就是他七年的工钱!
……
与此同时,西山北峰,天机茅屋前,来了一个客人。
这是一个年轻男子,身着布衣,气宇不凡,他身边跟着一个伙伴,也是年轻男人,身着青衣,说是京城大户子弟,想来找茅屋主人算一算运程。
那个老道坐在树下,莫测高深,听完年轻人的介绍,老道笑了,抬手摘下一枚树叶,指甲一挥,树叶上的纹路突然改变,变成了一个字:白!
白字飘起,落在年轻人的头顶。
年轻人眉头深锁,不明其意,他旁边的青衣年轻人却是喜形于色,一躬到地:“谢前辈预判,小小礼金,不成敬意!”
一块黄金放上旁边的石桌,两人快步而去。
他们一离开就直奔山下,到了僻静处,年轻人站住了:“杜青,他到底是何意?”
“恭喜殿下!”年轻人杜青深深一鞠躬。
他们,就是三皇子和他的心腹智囊杜青。
天机茅屋,他们原本还不敢靠近,但昨日父皇命令司天监少卿亲赴天机茅屋,已经释放了清晰的信号,父皇打算跟天机道门重新建立联系,那他还怕什么?第一时间上门,讨得一个好印象,将来父皇天机问道之时,天机道门帮他说上一句话,有可能就左右整个争嫡之结局。
他来了,得到了一个谕示。
但他不解其意。
杜青深深下拜,喜形于色:“殿下,你是王爷!‘白’字落在‘王’的头顶,是何意?”
三皇子全身大震……
“白”字落在“王”的上面,组成的一个字是:“皇”!
这就是天机之判!
他会最终赢得皇位!
“如此重判,你区区五十两黄金,是否太轻了些?要不要……”
“别!殿下,眼前还不到大量投资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