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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笑了:“相公你如此喜爱这个小侄女,不如给她写诗一首?作为你的贺礼?”
她这话一出,整个东院都安静了。
玉楼、林佳良也好,满院丫头也罢,全都知道,状元郎写诗,那可是天下最珍贵的礼物,出手就是七彩诗,谁能拿到谁就千古留名,这样的荣耀,任是皇帝都想要啊,真的能送给一个刚刚出生的小丫头片子?
怎么可能?绝对绝对不可能……
林苏哈哈一笑:“行啊!”
金纸出,笔落,一挥而就……
“今日夫妻喜,
他人岂得知?
物以稀为贵,
情因老更慈。
新年逢吉日,
弯月乞名时,
怀中有可抱,
何必是男儿?”
诗成,七彩霞光弥漫东院,林苏手抬起,七词诗稿递到林佳良手中。
林佳良双手接过,满面红光。
当世之人,有谁在出生之时,就拿到一首专为他写的七彩诗篇?男儿都没有,何况是女儿?
有此一首七彩诗,林蓁,将名留史册!
床上的玉楼,泪水奔流。
她在床上坐起,向着产房外,遥遥鞠躬。
她今日大愿落空,只能为林家添一千金,心中悲凉欲死,但却换来了状元郎的一首七彩诗,换来了他真诚的祝福,有他这一诗,自己生女不再是悲,而是千秋大喜。
她旁边的翠儿也流泪了,翠儿是玉楼当年在青楼的贴身侍女,玉楼辞楼之时,她冒险到林家报信,对玉楼的关心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林家发达之后,玉楼拿钱将她买了出来,跟着她,进入林家,她感受到了林家的温暖。
今天尤其温暖……
曲秀抱着她的儿子,原本想过来安慰安慰玉楼的,但突然,她觉得这根本不需要,玉楼不需要安慰,她甚至都有点羡慕玉楼了,她女儿能拿到一首七彩诗,这可太让人羡慕了……
就连陈姐、崔莺,都很吃惊,相公今天开心得有点过头了,直接玩出了七彩诗接生,开天辟地头一回啊,皇家生公主都没有这么玩的。不对啊,这是绿衣提议的,绿衣,你可不是随便给相公出难题的人,老实交待,你跟相公玩什么名堂?
她们回到西院就逮住绿衣,开审。
绿衣承认了……
今天她提议让相公写诗,是相公有意安排的。
相公就是要给小侄女写诗,他就是要告诉天下人,女儿也是父母心头的宝贝,不要重男轻女!这跟他在西山之上成就陆幼薇是一个道理……
陈姐和崔莺面面相觑……
崔莺轻轻吐口气:“相公如此通达,咱们倒是可以松口气了,将来我们怀上,也不用牵肠挂肚地去想是男是女,反正他都喜欢。”
啊?你怀上了?两女矛头直接转向,审崔莺。
崔莺脸蛋红如火,我说的是将来,可没说现在,我真没有,你们都不怀,我哪敢啊……
腊月二十八,曾仕贵回来了,先拜见林母,呈上从北川县带回来的土特产,然后跟着林家兄弟去了林家“听江亭”……
喝上一杯白云边,林苏微微一笑:“曾兄可有些憔悴了。”
“人言官场熬人,的确如此,小弟为官,没有林兄运筹帷幄之算计,也没有二哥沉稳之气度,处处碰壁,这半年来,委实是煎熬。”
“说说你的煎熬……”
北川县,其实算不得穷山恶水,确切地说,还算是一处人间福地,无严寒无酷暑,境内多山林,盛产各类水果……
世间之灾,无非天灾人祸。
北川之难,并非难在天灾,而是难在人祸。
果园全都掌控在地主豪强手中,而这些地主豪强还不断地霸占良田,普通百姓无田可种,无地可依,慢慢压缩到青江一侧,在江中捕鱼为生,原本也还有三分生机,然而,近年来青江水怪为患,民众入江,十入九死,敢问林兄,如此困局,可有解法?
曾仕贵托着酒杯,盯着林苏,他与林苏已有半年未见,此番回家,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想问问林苏,如何解决这一执政难题。
林苏道:“地主豪强是否个个都是树大根深?拿之不下?”
“当然!”
“他们的根在何处?”
“民间疾苦,根源往往都在朝堂……”曾仕贵轻轻叹口气:“这些人都姓赵,最大的豪强,就是右大夫赵勋的本家,赵家在京城做的是水果以及果酒生意,材料可都是来自于北川,民间向有传言,倾一县之力,养一姓之人。”
“倾一县之力,养一姓之人!呵呵……这倒成这个时代的流行色了!”林苏道:“北川的事情,你先忍一忍,不必急在一时,明年或夏或秋,我入北川巡视。”
曾仕贵两眼光芒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