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扑灭了,船老大狼狈地跑出来,对言九鼎怒目圆睁:“你是不是说‘火’了?”
“我……我真没说船上的事,我说的是族中藏书阁的事,族中藏书阁起火跟你……”
呼!刚刚已经熄灭的火,又一次冒出……
林苏手勐地一圈,水再起,再扑灭……
两人目光灼灼地盯着言九鼎,言九鼎脸都白了,自己将自己的嘴巴给握上了……
接下来的时间,言九鼎很老实,船老大准备了饭菜,他只吃不说话。
林苏有心想喝点酒,但瞅瞅言九鼎真不敢,这白云边极烈,恰好对应修行人的喜爱,这小子要是喝多了发酒疯,真的会死人的……
闷闷不乐地过了一整个下午,进入黑夜,言九鼎坐在船上,孤独地望着远方,一言不发,林苏不知为何心头有些不忍。
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他的霉运其实不是他想要的,这只是与生俱来的运道。
如果是一般人,从小到大总是这般处境,只怕早就变得多疑而敏感,甚至变T,但他没有,他还保有一颗童心,邀请到林苏上他的船,他笑得象个孩子……
林苏手一抬,一个酒葫芦递给他。
言九鼎接过去,眼睛里又一次闪现喜色。
“想说什么只管说吧,哪怕将船弄翻了,我也给过钱。”
言九鼎道:“我不提船,更不提……”自己将自己的嘴巴握上了,后面两个字“船翻”硬生生吞了下去。
船老大在另一边紧张得抓住了船舷,幸好言九鼎控制住了。
林苏笑了:“这是白云边!送你的!……来,船老大,你也有一壶!”
他的手一抬,一只酒壶扔给了船老大。
船老大脸色大变,白云边?而且还是这银色凋花的银壶所装?这样的白云边他听说过,没见过,传说中,乃是林家送给最亲朋友的。
面前的少年随手送出两壶,全都是这种最顶级的。
“公子你……你到底是谁?”
“我姓林!”
船老大心头怦怦乱跳,姓林?难道真是状元郎?
有心追问,但林苏向他轻轻摇头,示意他不必追问。
言九鼎刚刚踏入江湖,连白云边都不知道,更不知道白云边跟状元郎的关系,打开瓶盖,只一闻就一声大叫:好酒!
喝一口,额头的黑乌鸦都差点飞了……
白云边他只喝了一口,就不再喝了,将白云边盖子旋紧,抱在怀中,右手还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缕空花纹,脸上的神情异常激动。
林苏以为他是不喜欢喝酒,但言九鼎告诉他,自记事开始,从来没有人送过他什么,这是他平生收到的第一件礼物,这次行走江湖,如果他还能交到新朋友,这壶酒,他与人共享。
林苏心头一热,跟他聊了大半夜,言九鼎出江湖,其实也是初出茅庐,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弄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是修行人,目前已是四境道山极致,迟迟无法进入五境道花,族中长老说,他体质特殊,需要先搞清楚这是什么体质,才能进入道花……
体质的关系?林苏瞅着他:“关于体质的事情,应该跟你父母亲有关系,你父母亲有没有什么异常?”
言九鼎眼中有悲哀之色,他的父母亲都只是普通人,他们跟他并不亲,哪怕言九鼎尽最大的努力去取悦父母,也换不来父母的疼爱,在他幼年的时候,母亲很多次想弄死他,将他放在野狼出没的山谷,他没死,将他丢进水缸里三天三夜,上面还压上石块,他也没死,但他不怪母亲,因为他觉得这是他自己的错,他时常惹祸,让母亲受牵连,他对不起父母……
林苏眼睛睁得老大,将孩子浸在水中,上面用石块压上,一压就是三天三夜?这是亲生父母能干出来的事?
言九鼎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遥望天空说着他的故事:“兄弟,最近一个月来,我总是梦见一个女人,只要一睡着,就能见到她,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走火入魔……”
“相信我,兄弟!你这不是走火入魔!”林苏拍拍他的肩头:“我负责任地告诉你,你这是青春期正常生理反应,不想女人不正常,想女人表明你是个正常男人。”
“不是!兄弟……”言九鼎道:“我梦见的这个女人,是个中年女人,我从来没见过。”
林苏愣住。
中年女人?
从来没见过?
怎么跟春梦格格不入?
这家伙,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他们在这边聊天,船老大在船头紧张得很,总担心发生点什么,但幸运的是,船行长江,无波无浪,船老大内心悄悄有了个答桉,难道说这真是状元郎?状元郎乃是天上的星宿,有他在的地方,紫气东来,邪魔不近,即便是这个一身霉运的少年,也被他压下去了,只有这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