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既为相府千金,又如何逃脱命运之索?
悲哉!悲哉……
张兄饮尽杯中酒,踏出了酒楼,留下一地叹息……
林苏放下了碗快,也出了酒楼,他心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娇弱的身影,西山桃花飘落她的肩头,她的脸蛋上一片嫣红,深谷边他抓住她的肩头,他清楚地记得,掌中的香肩轻柔如梦……
你很象一个人!
象谁?
林黛玉!
林黛玉是谁?
我下本书中的女主角。
这本书出来,给我看!
红楼梦出来了,给她看了,只看两本,还有后四十回没有给她,他担心她受不了这么强烈的刺激,但现在看来,她的承受力比预想中更低,即便是这样的刺激,她一样受不起。
她病了!
躺在床上一个月,气若游丝。
她的结局将会跟林黛玉一模一样……
我呢?如何待她?
就象宝玉那样,等到佳人逝去,空叹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夏夜的风吹来,带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丝竹之声,林苏在一栋高楼大户之前停下了脚步,前面的院门之上,写着两个大字:陆府。
他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陆府之外。
四野一片黑暗,宰相府外面的两只大灯笼,此刻散发的光芒也只能照射三丈,林苏站在三丈之外,静静地看着院墙之内的那棵金合欢……
金合欢生长于院内,巨大如盖。
枝叶覆盖之下,西院仅有几点星光……
六儿坐在床前,静静地握着被窝里那只冰冷的手,她眼中全是泪……
病床上,陆幼薇突然轻轻动一动……
“小姐小姐……”六儿轻声呼唤。
“……”
“小姐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现在几更天了?”
“还没入更呢……小姐,你吃点东西吧……六儿给你拿……”
“……我……我吃不下……”
“小姐,你一定得吃点,说不定,说不定明天林公子就来了呢?”
陆幼薇的眼睛勐地睁开,她苍白如纸的脸蛋上,突然浮现一丝红霞……
六儿赶紧回身,从外面的火炉边拿起一只小碗,赶到床前,扶起陆幼薇,将里面的汤水一点点喂进陆幼薇的嘴里。
喝了点汤水,陆幼薇坐起来了一些:“外面有些什么消息?”
“明天就是八月初一了,林公子一定会来京城上任的。小姐,你不是想看完红楼梦吗?他上次就说过,他再来京城时,一定会将红楼梦最后的部分带给小姐……如果他看到小姐这幅模样,一定不敢将红楼梦交给你,小姐,你得好起来……”
红楼梦,林公子……
陆幼薇心头宛若电流流过,但很快,她的眼神暗澹了:“好得了一时,好不了一世,终归是那个结局,六儿,我不想跟他见面了。”
“为什么啊小姐?你不是一直都想着他吗?”
陆幼薇轻声道:“我如今已是形销骨立,憔悴不似人形,我更愿意他记忆中的陆幼薇,还是西山上的模样……六儿,我走之后,你一定记住,我的陪葬,不要金银,不要珠宝,我只有三尺黄土,外加两册红楼。”
六儿泪如雨下……
她回头,身后的相府更深夜静,仰首,苍茫的夜空缥缈无依。
小姐一病一月,相府之人尽皆不见,只有她一人服侍。
她亲耳听到主母说的话,这丫头时日无多,准备几匹白布吧,但愿她走的时候,别赶上玉京订婚那天,要是撞上了,可太触霉头了。
小姐的性命,于相府无关紧要,她的死,只要别跟府中喜事撞上就是大幸。
这就是相府!
林苏在相府之外久久徘回,终于还是放弃了敲门的打算。
陆天从的府第,他从来没有拜访过,深夜拜访,注定会是一个闭门羹。
林苏回了客栈。
次日,八月初一。
天气晴好,艳阳高照,黄道吉日。
林苏换上了官服,前往监察司。
监察司一如既往,他遇到了几个当日见到的同僚,那些人当日他也只是一见,但随便走到哪儿他都认识,这是千度之童带来的妙处,过目而不忘。
那些同僚显然对他还是很陌生的,看着他过来,颇有惊讶,冲着他官服的品级给了他几分客气。
林苏直接来到顶头上司朱时运的办公室,朱时运一抬头就看到了他,小老头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今日恰好八月初一,状元郎好准时啊。”
林苏躬身见礼:“陛下定下八月初一的时间,下官如何敢忘?一别两月,大人别来无恙?”
“呵呵,还那样!”朱时运道:“状元郎这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