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最激烈的。
林苏坚持分类施教。
什么叫分类施教?对于有科考前途的学子而言,按传统教育模式去教育。
但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教他们算术、教他们识字即可。
刚才站出来支持林苏的那个大儒丁成儒怒了:状元郎,学子读书,不向圣道却向邪道,这是误人子弟!如果状元郎坚持如此,老朽不教了,回斗方山去也!
这个大儒可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前辈,学术也好,为人也罢,全都无可挑剔,抱山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从山上请下来的,事后,抱山约其他人,也都拿他当标杆,你看丁成儒都来了,地儿不好他会来?他都去了,你去也不丢人吧……
所以说,他基本是大儒团队的主心骨。
他这一去,大儒团队当场散架。
抱山急了……
林苏道:“丁大儒,你也是参加过殿试的,却不知你参加殿试的那一届,多少人参考,录取者几何?”
那一届?
参考者四万五千,录取者441!怎么地?
丁成儒硬着脖子冷冷回应他。
林苏道:“这只是殿试一道关卡!我们再说说县试、乡试、会试……县试百中取五,乡试百中取三,会试百中取二,殿试百中取一,就以中举作为国家有用之才为标准吧,你能否告诉我,百万孩童踏入学堂,最终有多少人成为国家有用之才?又有多少人能破出殿试,成为国家栋梁之才?”
丁成儒完全麻了头,百万孩童?
县试百中取五,乡试百中取三,会试百中取二,殿试百中取一……
怎么计算这中间的人数?
这是算术考试题么?
这么大的数字,没人算得出来!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百万孩童步入学堂,县试百中取五,五万!乡试百中取三,1500人;会试百中取二,30人;殿试百中取一,一个人都不到。”
林苏目光抬起,就看到了绿衣。
所有人全都呆住。
这个女子居然能够一口道出如此复杂的算术答案?
是不是对的?
林苏笑了:“说得对!海宁江滩,二十万流民,其中适合上学的只有5万人,如果纯粹以朝廷取士的标准办校,最终咱们耗费如此巨资,寄托厚望的学校,只能培养出1个半对国家有用之人,大家不觉得浪费吗?”
丁大儒道:“胡说!读圣贤书,读一分有一分之好处,读十分有十分的好处,岂有浪费这一说?”
林苏不跟他争,他担心将这老古董给气跑了,只能讲点策略跟大家把道理讲透……
江滩办学,其根本目的是啥?为了让流民的子弟能读书。
成为国家栋梁当然好,但毕竟这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够杀出重围的人太少了,我们也不能将流民子弟全都押在这一条路上。
丁大儒刚才说得对,读书嘛,读一分有一分的用处,即便考不了科考,能够写自己的名字,能够写信,能够看懂别人的信,能够算账做买卖,能够讲通一些道理,知道些为人处世的道理,也是好的,你说对吧丁大儒?
这倒也是!丁大儒脸色稍和。
林苏趁热打铁,这样吧,咱们这所学院,分成两个部分,几位大儒呢,专门对应科考的学子,你们开的班,叫科班。
而我另外招收一些老师,负责教授学生一些实务,比如算术、比如识字、比如工匠技能,叫术班。
科班与术班实行横向打通,几位大儒呢,如果在术班发现好苗子,也可以选到科班去深造,科班有些学子如果的确不是科考的料,自己也愿意学点实用的技能,也可以转到术班这边来……
几位大儒面面相觑,这样似乎还真行。
有用之才选择出来参加科考,的确不是这块料的,也可以学点实用技能,两不耽误,而且最关键的是,林苏这个状元郎对科考还是更重视些,因为他说了,进科班叫“深造”,意味着科班比术班更牛B些……
抱山长长吸口气:“丁老头,如果是以前呢,我抱山可能也会认为科考是学子唯一的出路,但现在,我已经有些动摇了,大家看看脚下这方土地,这里原本是十万流民的坟场,但今日却已成为二十万流民的希望之地,这种转变怎么来的?靠的是科考吗?并不是,靠的恰恰是咱们一直都看不起的‘术’!”
这话一出,所有人鸦雀无声。
是啊,你身为大儒,可以瞧不起底层生活技能,但这学院为什么能够建起来?只因为林苏的三家厂子,只因为他妙手改造,只因为他的术生了钱……
人不能吃了“术”的饭,反手砸掉“术”的锅吧?
丁大儒目光缓缓移了过来,这一眼,似乎走过了十年的心路历程,牢牢在林苏脸上定位:“林公子,老朽前来江滩,抱山相邀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老朽也是被三公子胸怀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