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和王妃都盯着她。
郡主含羞低头:“女儿已经是他的人了,必须得嫁他,不管他是谁,也不管他家在哪……”
王妃抚额,遇到这对父女俩也是够了!
刚安抚住一头老牛,又遇到一只小的……
女儿啊,你没吃亏,婚约的事情本身就是儿戏,外人完全不知,你为什么非得要跳这个坑呢?那个小子奸狡得很,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他长得好看……”
王妃啪地一巴掌扇在自己额头。
好看能当饭吃吗?你看看你娘我,你爹长成这幅模样,我都跟了他,男人嘛,好看不好看完全不重要……
南王在旁边乐呵呵的,王妃这话,他爱听。
接下来就是进士宴了。
这宴,林苏兄弟俩都打算参加。
当时,乡试时,林苏避了鹿鸣宴,会试时,两兄弟避了稚凤宴,当时避得正当名分,避得高调得很,落了个逢宴必病的雅名,而如今进士宴能避么?那真不能。
林苏怎么地另做话说,林佳良可是要做官的。
做官可以得罪秦放翁,不能得罪皇上,至少在明面上不能让皇帝抓住把柄,否则的话,他有充足的理由让林家兄弟侯着,反正侯补官员多的是。
那么,参加进士宴,皇帝就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吗?
是的,这是一个约定俗成。
皇帝自己赐的进士,他可以随意捏弄,但圣进士,不一样,皇帝就算有意见,也终归得看圣殿几分面子,他怕圣殿产生误会:怎么地?我点的进士,你大苍国就这么不放在眼里?
官或大或小总得给他们兄弟俩一个,所以林苏的判断是,皇帝会给他们一个闲职,让他们有官名,没有实权。
这其实恰恰是林苏想要的。
他再次去了绿柳山庄,这次不一样,堂堂状元公登门拜访,章居正都不能不亲自接见,见面后,林苏摆出一幅官场后进拜见老前辈的样子,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开口必称大人,章居正越看越是觉得面前这个小子很危险,满朝大臣都盯着你,你不上东郊不上西郊来到我这北郊绿柳山庄来,是来上我的眼药呢还是来勾我家闺女?
怕是不能给你好颜色了。
给你三分颜色我担心你将我带沟里去。
“状元郎文才自然是极好的,如果真有老夫提携一二,倒也有些方面,老夫可以说上一说……”
“晚生登门,就是求大人指教的。大人但说无妨。”
章居正道:“为人可以轻狂,但为官,还需稳重,同殿之列位大人,对你可是颇有微词,你明日备上厚礼,去张府、赵府走上一趟吧。”
娘的,你给我上眼药,我就不能给你上点眼药?我让你去拜访张府,你听,就是自己找不自在,你不听,以后遇到任何事情,我都说是因为你自己不听话。我章居正混了几十年,还治不了你这毛头小子?
“张文远、赵勋,不是个好东西。”
章居正脸色陡然一沉:“你这是什么话?”
“这不是我说的,是一位老友说的。他说过,将来踏入官场,需要谨记,官名为虚,人品为实,口说为虚,实干为实,张文远、赵勋、秦放翁,不是个好东西,国贼也!此等国贼,决不可与其同流合污,哪怕是虚与蜲蛇,都辱没先人。”
“谁人如此信口开河?”章居正冷冷道:“海宁杨知府?抱山?”
“都不是!此老友我实不知姓甚名谁,只知他已开文界,曾留下一部名篇《山居旅记》,大人博览群书,见闻广博,学生正想问问大人,可知此老是谁?”
章居正心头狂跳,按你形容的,我怎么觉得象我爹?
混账王八蛋,你敢拿我爹来压我?
但他是大学士,不是杀猪的!他必须讲章法……
你遇到的人,是何模样?你们又是如何结交的?
林苏沉吟,那日正是会昌会试,我不是有个老毛病叫逢考必提前交卷吗?那天也是只花了三个时辰考完,然后就出来了,一出来就看到一面湖,湖里有条船,有个老头头发一边黑一边白,吟着一首诗,不,确切地说是大半首,我一时兴起,跟他合作了一把,将这诗合成了一首七彩诗,那老头兴奋了,非得跟我拜把子做兄弟,还请我喝酒,我接过那酒杯一看,靠,酒杯是文字做成的,酒是文字做成的,其中就有一篇叫《山居旅记》,哦,另外还有一篇叫《乐殉》素有乐兮源于晋,似铮似茓,其音如玉破盆分……
章居正开始是带着找麻烦的表情来听着的,他心思细密,已经从万千怀疑中找到了问题的答案,这小子知道他形容的人是他爹,有意拿他爹来压他的,他知道《山居旅记》一点都不奇怪,这篇奇文就刻在九宫山上,他上过九宫山,看到了也正常……
但突然,听到《乐殉》,章居正真正惊了,《乐殉》这篇文从未在外界流传,除了他之外,没有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