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知道你心善,也知道你有钱,但……但江滩流民太多了,你可别乱表态,你放心,你已经给了流民一万两银子,一家摊下来也有接近一两,乡亲们今年冬天,比以前好过得多。”
“你说得对,如果单纯靠我来救济,他们始终跳不出贫穷的生活,唯有让他们自己致富,才能真正走出他们的路,但他们眼前太难了,我还是得想个办法……”
他盯着窗外在思考问题,他思考的是如何让江民致富……不,公子,致富大家都不想了,能活下去就很好……你能为流民想一想,真儿就已经满足了。
孙真将自己的手塞进他手中,轻轻靠在他身上,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公子……啊,不,相公的支持。
“陈姐,你有没有见过一种石头……”
他将石灰石的外形和特性叙述了一遍,陈姐一听笑了,按你所说的,这种石头到处都是吧?比如这河堤里就有。
马车停下了,林苏下到河堤,河堤堤岸基本上都是这种石头,林苏拿起一块,细细地观察,的确是石灰石,但这河堤里也并不多,何况还根本不能挖,一旦将河堤的石头挖了,洪水一来,河堤绝对挡不住,这段河堤原本就是千疮百孔,岌岌可危。
“真儿,这种石头,是哪里产的?有没有成片的?”
“有!那边山上全是这种石头,这段河堤还是我爹他们修的,一万多人,整整忙了八个多月,才将这段河堤补上了,这是最好的一段河堤,爹爹说就算再发三年前那样的大水,也冲不垮。”
林苏心头大畅,一座山都是?
那太好了,最主要的原料有着落了,那么,下一个难题是什么?是燃料!
要制作防洪大杀器水泥,少不了燃料,需要大量的燃料,江滩可没有那么多可供燃烧的东西。
燃料的问题提出来,两女全都摇头了。
冬天将近,家家户户都在收集柴火,保暖最难了,哪有大批量的燃料趴在那里等你?
没办法了。
这个冬天,迫在眉睫的难题,林苏终究没办法解决。
他在那里眉头紧锁,大脑中转尽各种办法,终于轻轻摇头:“在这里分析是分析不出来结果的,咱们还是到实地多走走,多看看吧,大不了,我先将明年的葶米钱提前付了,先让乡亲们度过这个难关再说。”
陈姐眼睛亮了,这倒是个好办法,提前预付,也不是直接送。
孙真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恨不得扑到他怀里,让他将车上一直想做的事儿做个痛快……
这就是她的相公!
她相公来到江滩,总能带给江滩人一种全新的希望。
马车驰入了江滩,眼前是一派热闹场景,江堤大播种风风火火展开,老少齐上啊,因为公子说了,明年的葶米价格5钱,葶米花更是每百斤高达3两银子,要是能够种上十亩地,一家一季就可以赚到2至3两银子。
这比以前一年三季都高!
这份空前的刺J激励了整个江滩人,江滩人尽最大所能播种,短短两天时间,已经完成了一半的播种量,速度也是空前。
但居民点却是另一种情况。
干枯的老人依然靠在摇摇欲坠的草屋前,有气无力,孩子们依然衣不蔽体,脚下是烂泥,入秋很久了,江滩的蚊蝇依然在肆虐……
空气中还是一股难闻的气味。
“陈姐,咱们下车吧,这前面马车也进不去。”
“好的,公子,你跟孙姑娘先下车,我把东西带上,随后就来。”
孙真抓住林苏的袖子悄悄提了个要求:要不,你跟陈姐一起来吧,我先走……
回家了,她害羞了。
那好吧。
孙真先走了,她一走,林苏就发现她的决定是正确的,比如说今天回家,她坚决不穿绿衣跟陈姐帮她选的衣服,而是找杏儿要了一套原来府中下人穿的衣服,如果她身着林府目前大家都穿的华丽衣服回家,就不会有孩子靠近她,往日的姐妹看到她,也不会亲热地过来跟她打招呼。
她前面走了一段路,就跟一个小姐妹走到一块儿去了,两人开心地说着话儿,中途还将一个泥猴子一样的小孩子牵着走了一段,到了她家的时候,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脏了。
跟周围环境浑然一体了。
林苏和陈姐对视一眼……
陈姐说,公子,要不,你去她家吧,我就不去了,我去找乡亲们问问,看哪里有公子需要的大批量柴火。
“不局限于柴火,只要是能点着的东西,都算。”
“能点着的东西?”陈姐眉头微微一皱:“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当年赤水之战时,我们曾到过一个地方,那里有一种很奇怪的黑色水,能烧着,而且一旦烧着了,根本扑不灭,我们曾用这种黑水构筑过一道防御工事,挡住敌方大军整整一夜。”
“那种东西……叫石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