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州衙教习司,前面还有人在排队,两个衙役在那里发放核准文书,一个唱名,一个核查资料,进度倒也挺快。
一个个学子领取核准牌,离开,队伍越来越短,轮到林苏了,他拿出身份文书,衙役接过扫了一眼,高声唱名:海宁林苏。
里面的人查资料,很快回应:查无此人!
林苏眼睛的光芒突然大盛。
他注意到了,念他名字的时候,这个衙役眼睛里的神态很特别,而那边的那个衙役,根本就没有认真查资料,只是做做样子。
看来他想得没错,那些人会在各个环节给他制造麻烦,让他心烦意乱……
他身后的二哥大急:“衙役大哥,怎么可能没有他?他是乾坤书院转过来的,你好好看看……”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不妨回海宁自己去查一下!下一个……”
林佳良一步上前,挤到了林苏前面,手中一个小包极其隐秘地打算递过去,他知道自己兄弟是被针对了,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必须得打点打点,否则的话,麻烦就大了。
海宁离此千里之遥,哪是那么容易回去查的,即便回去查了,人家那边说已经发过来了,他岂不是又得回来?来来回回的皮球一踢,会试搞不好就会耽误。
林苏猛地伸手,抓住二哥手中的包,因为他又一次看到了衙役熟悉的眼神。
二哥还是不知道江湖险恶啊,你以为凡事送点小礼就能解决?
送礼也得看时候。
这个时候,不知多少大人物盯着他们,你给衙役送礼,只要他们当众一公开,你一个贿赂官差的污名就算背上了,原本你有理的事情,转眼间就变成了你理亏。
拍!
林苏一巴掌重重拍在衙役面前的桌子上,满场大惊,里面几个衙役冲了出来,脸色不善。
林佳良也是大惊……
林苏冷冷道:“本人乃是海宁本次乡试解元!所有乡试通过名单,三个月之前就已传到教习司,你敢说没有?”
一个解元抛出,分量还是有的,后面排着的长队震动了,交头接耳。
前面的衙役翻脸了:“我们对照名单查核,已经说了,没有你的名字,给我下去!”
“真的没有?”
“自是没有!”
“敢不敢赌一场?”
赌?众人大惊,你刚刚说你是个解元,解元公何等身份?怎么能跟一个普通衙役如此置气?对赌,也得是身份对位相当才叫赌,你这不是自降身价,抬举对方吗?
几个衙役也是面面相觑。
上头没说到如果发生这种情况怎么办啊。
他们卡住某些学子,让人来回跑寻常事,一般情况下,人家都会暗地里塞点钱,解决问题,也有些人真的返回老家查看,最终托上关系跟上头说几句好话,他们回复对方一句,那边漏掉了,刚刚才传来,什么事儿都没有。
即便真的穿帮,衙役们承认看错了。也不会有人真的跟他们较真。
但面前这个人,却是如此强硬。
林苏缓缓道:“科举考试,何等严肃的事情,本人一进城,就知道有人在恶意针对于我,十年寒窗苦读,却被贪官污吏任意盘剥,刻意刁难,各位学子们,如果此事落在你们身上,敢问你们作何想?”
“这位兄台!我们支持你!”排在第三位的一个秀才道:“这些年来,每次科考都有此类恶行,着实恶劣!”
“是!文道庄严,岂容小丑盘踞?”
后面一长排队伍全都乱了。
文人,总体来说还是有些风骨的,他们也都或多或少地感受过贪官污吏的盘剥,前些时候,那个自杀的学子,对他们的触动也非常大,所以,林苏简简单单一带节奏,全场失控。
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肃静!乱哄哄的成什么样子?”
“教司大人!”
一个老年文士从后面过来,此人脸庞清瘦,气度非凡,正是知州府的教司黄大人。
在曲州文坛颇有盛名的一位老前辈。
“何事喧哗?”教司一出现,林苏后面的一群学子全都蔫了……
林苏手一拱:“原来是教司大人,你来得正好!学生林苏,海宁人氏,本届乡试解元,今日前来报名会试,这几位衙役,不知是眼瞎,还是听从上面的旨意,有意眼瞎,居然说本人的名单不在名册之内!”
众人全都惊呆了,包括林佳良,你知不知道你面对的是谁?
本州文坛官方体制内,身份最高的一个人!你怎么敢说,衙役听从上面旨意,有意眼瞎?不分明是指着鼻子骂教司作弊吗?
黄教司几曾听过这种话?脸色猛地一沉:“这位学子,你是在指责老夫?”
“不敢!”林苏冷冷道:“但文道科考,事关重大,教司大人需要给个权威说法,明确告知于我,名册之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