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张府。
张文远老大人满脸得意之色,坐在厅中。
他的夫人也陪他而坐。
各色下人,尽着新衣。
他是高官,拥有官印,官印可查阅各地金榜信息,他早就知道他的第九个儿子张浩月,取得了乡试第八的好成绩。
身为尚书,他几乎已经做到了官位的极致,或许还有那么一两步,但这一两步可遇不可求也就暂时不多想了。相比较他自己的官途,他更关注儿子们的表现。
世家嘛,何为世家?
朝中有实权,老家有遗老,后辈人才辈出,绵延不绝才叫世家豪门。
这些,他全都具备。
最得意的,就是子弟。
世人言,高官子弟多纨绔,这句俗语在张家不适用!张家子弟独具一格,每个都不简单。
大儿子已经是礼部侍郎。
二儿子仙宗修道。
五儿子京城颇有人缘……直话直说没事——京城小霸王。
四儿子、六儿子全都是举人,明年殿试必中。
七儿子……
七儿子暂时不去想,文坛破裂,算满门俊杰中唯一的败笔……
八儿子也是这次乡试的,他是在京城落户,乡试成绩虽然差强人意,终归也是中了。
九儿子更是乡试第八!
一天之内,连添两名文道后辈人才,天佑张家,百年宏运!
这是老管家这个马屁精的原话,这句话还让张文远训了一顿,什么叫百年宏运?张家之宏运岂止百年?给我再想个词。
老管家张嘴就来,千年宏运,万年……
万年就算了,你想死啊,敢触皇上的霉头?
哈哈哈哈,主仆尽欢。
突然,他腰间官印震动,张文远拿出官印,文道之力输入,一条虚影出现在他的面前,是海宁知府雷中州。
“中州啊,乡试已结,接下来的鹿鸣宴,用点心思,懂吗?”
他的意思很明白,虽然儿子高中第八位,有资格参加鹿鸣宴,但排位还是靠后的,按照惯例,不能随意调整位次,不过,也有办法让某人出人头地,比如说在鹿鸣宴上出个题,让众位学子吟诗一首,这题目,是随机的,知府完全可以事先跟张浩月通个气,用这种方式让张浩月诗压群雄。
文人嘛,文名很重要。
你说它是虚的,它的确是虚的,但你说它是实的,它也是实的。
为什么?因为文名一盛,意气风发,也让文坛光芒万丈,释放更大的潜能。
“尚书大人,出……出……出了大事了。”雷中州脸色惨白,嘴唇颤抖。
“什么事?”
“九公子文坛破裂……”
“什么?”张文远一声怒喝,中厅之门直接震碎,外面几个下人刚刚准备进门,也被远远卷出,落地吐血不起,厅门口,管家带着一名官员刚刚进门,突然就站住了……
雷中州直接跪下,颤抖着将情况说了。
张文远已经站在厅中,脚下青石板都有了一条裂缝。
他身周的气流疯狂盘旋,几乎无可复制……
海宁解元居然是林定南的三儿子(他当然也知道解元之名,但他压根儿就没朝这上面想,因为在他的字典中,林三公子根本不是文人)……
林苏与包括张浩月在内的23人对赌……
林苏赢了赌局。
按赌约可以问23人问题,23人必须从实回答。
这小子问的第一个问题就关系到尚书大人官声官品,九公子一个回答出口,现场文坛破裂……
张家九子,再折一人!
张文远现场起爆……
林苏!林定南的余孽,居然敢连折我两子!
雷中州再说一事:林苏策论之中,有一句话对大人相当不利,现已流出海宁,恐已传于整个大苍,大人务必小心在意……
“什么话?”张文远这三个字居然说得异常冷静,这或许就是身居高位者多年来的历练,哪怕遭遇再大的挫折,也能快速冷静下来。
“千万子民,啼血以望王师,朝堂诸公,犹炫洛城摇尾……”
这话一出,张文远眼中血光大盛:“大胆狂徒!大胆狂徒!洛城盟约乃是陛下亲定,妄议者死!”
“大人,但此策论,却被圣殿定为甲等!”
张文远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圣殿评定为甲等,那就代表着圣殿的圣喻。
圣殿圣喻谁敢违背?
纵然是皇上,同样不敢!
圣殿直接否决皇权,这事儿太可怕了……
他张文远一世英名,将因这两句朗朗上口、流传度极高的话,而打入十八层地狱!
“等下,学子策论并不会直接流传天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