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竹一把拉过躲在哥哥身后怯生生的小妹,然后坐在了床上,故作调笑道:“生得这般水灵,是不是随了母亲,小姑娘以后想跟母亲一样吗?”
“你无耻!混蛋!”
少年人终究还是只小狐狸,不巧遇到的是只老狐狸。
“多谢夸奖!”一瞬便正色道,“是朝廷里的人,他给了你军事机密,要你去边关把机密传给敌国,你们本来就在阁楼里受不下去那种萎靡的生活,于是答应了他,但没想到边关你们也根本活不下去,于是你们投了军营,试图找机会逃去敌国,靠手上的军事机密获得你们想要的,胆子很大呀,叛国,这可是死罪,你们知不知道!”
“我,我没有,不!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少年的底牌被揭穿,彻底没有了翻盘的机会,满盘皆输。
“不什么不,你们的军事机密都是假的,就算逃去敌国,你觉得他们拿到这些废物,最后进入那人步下的陷阱后被一网打尽。那人一战成名,是最大的功臣,声名显赫,平步青云,而你们……”
谢竹眼神轻蔑,轻轻那么看一眼,这无疑让少年陷入困境与绝望。
“只是他成功的一块最不起眼的垫脚石,就算真相大白,敌国对你们是千刀万剐,而叛国,呵,千夫所指,万古骂名!你们以为会比你们的母亲好多少。甚至更加万劫不复,这四海竟没有你们兄妹俩的容身之地,你说可怕,不可怕?”
谢竹此时已经起身,弯腰足以与少年平视,他骨指掐着少年的脸让他看着自己,靠得极近,眼里偏执而理智得疯魔。
小七哪怕在锦宫里也从未见过这样复杂的人。
“是谁?”
少年的眼睛很好看,睫毛很弯很翘,只是此刻眼里已经含满了温热,早已在脸颊上滑下好几道泪痕,盯着谢竹的眼里既是害怕又是委屈。
“我,我不认识,他是我母亲的客人。”少年哭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谢竹这下温软了眉眼,轻轻拍着少年的背,给他缓缓,却只能被少年死死的盯着,恨不得给他盯个窟窿出来,可这副模样又添上了几分委屈在里面。
当真可爱,谢竹忍不住还是在那脸上摸了几把,好心的擦去了脸上的泪痕,但少年哭得实在厉害,止不住,妹妹在一旁都不哭了,正吃着谢竹给的糕点。
谢竹安慰的动作让少年知道已经没有生命威胁,没了恐惧就只剩下刚才的委屈了,可少年又在哭又在说根本听不清。
“好好说!”
少年被吓住了,哭得像在啜泣,偷偷打量遮谢竹的神情。
少年的眼神里就好似在说:这到底都是因为谁。
还是好好安抚了一阵,少年才缓和了情绪,但恢复了理智之后,他就死死盯着谢竹。
都是狐狸,谢竹当然明白他想说什么。
“放心,你说了我自然会保护你,我堂堂一个王爷护一俩个人还是没什么的。”
少年没说话,红红的眼眶活似被欺负的惨了,虽然也确实是这样,就这股子倔强劲儿。
“这是我的玉佩,你可以当附身福。”见少年还没放下他那明明楚楚可怜但我就是要倔强的眼神,“那你就拿着这玉佩出去说你是我儿子,到时候我也躲不过总行了吧,子不教父之过。”
少年无语的撇了他一眼,但还是把玉佩收下了。
“我其实也不认识他,他只是我母亲的一个客人,来的次数不多。但他很奇怪,每次来都要把自己遮得很严实,戴着面具,手套,而且他每次来都”
少年突然把头低得很下去,双手紧紧攥着,咬着嘴唇,妹妹好似感觉哥哥的不对劲把手抚在他手上,笨拙的安慰着。
谢竹其实不是很会安慰人,他只能一下又一下轻轻抚摸着少年的头发,试图告诉他别难过。
“都只点名要了母亲,后来我偷偷看到他给母亲一些写着字的纸,有时候是图,母亲很宝贝那些东西。起初我只当那是赠予母亲的文玩讨欢心的罢了,有些文人总喜欢这么装模作样不是吗?”少年嗤之以鼻的满是厌烦。
“母亲重病,那人就盯上了我。”想起自己被利用的这件事,仍是无法释怀,“他确实是个很聪明的人,剩下的也就是你想的那样,没什么好说的。”
“他不可能毫无特征。”
谢竹很肯定,只要他是个人的存在,就无法不暴露出一些东西。
“他”少年面露难色,越是特意去想一件事情,就越发什么都不记得。
头顶突然一沉,少年猛地侧头看着谢竹,他正是打算让少年慢慢想,不要着急罢了。
“对!他是个左撇子,那天我给母亲送东西绊倒他是用左手扶我的!”少年解释着,因为每次看到面具人他都是在用右手,无论是喝茶还是写字,但只有那次意外,他用了左手。
“嗯,你很棒。”
反倒少年一怔,刚刚明明那般的轻蔑于他,与现在判若俩人。
看不透这是个怎样的人。
到底,兄妹二人对他的敌意倒没有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