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快滚!”
这已经是第五户人家了,无疑不是装作无人在家就是出言逐客,饶是谢竹也没了耐性。
抬脚一个猛劲儿就将那木门踹开,应声而倒,激起一层灰土,谢竹掩鼻挥起袖子扇了扇,眯起眼就瞅见了那正东西乱藏的人。
谢竹倒是没急着去抓,挥手示意,身侧戴着黑色斗笠的男子几步上前,提着瑟缩在竹笼旁那人的后衣领,那人身子猛得一抖,已经哆嗦着开口求饶,恨不得把头磕在地上只求留他活口。
没人理他,谢竹自顾自在不大的屋子里找起了什么,最后兴致不大的坐在一个小木凳上。
“屋子虽小,你也不能没水喝吧。”
“大人大人,这蛮荒之地,水极为稀少,都是要上朱都督那去缴税的,我这个月已经交不起税了,都是去找人家借的。”像是说起什么悲痛至极的事,语气都染着沉重,“真是没办法活了哟。”
见这人还想接着说下去,谢竹一脚将人踢倒在地,那人就像溺水的人上了岸一般,慌不忙的就跑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明明这才是他家,往外跑干嘛。
“话没问,不追?”
黑色斗笠的男子盯着他。
起身拍了拍身上沾的少许灰尘,可在这黄沙边漠之地,哪处又是身上干净得了的。
“这不都跟我们讲了吗,该走了,口都要渴死了,我们也去去讨点水喝吧。”
男子没再应声。
都走出百来米了,谢竹突然止了步子回头询问:“你可知这朱都督在哪?”
“戍堡。”谢竹低头轻笑一声,男子倒是侧头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
“带路吧。”
男子点头,走到了他的前面,谢竹很自觉的跟了上去,也没再像之前那样喋喋不休的像只蜜蜂缠在男子身边,虽然一直都是他在说,现在口渴的厉害,再没了开口的力气。
谢竹这才细细打量起了前面这个跟自己相处了好几天的男子。
虽然被黑纱遮住了大半的身子,但网纱勾勒出身形,看得出来男子的肩膀很宽厚,刚才出手,男子的手背有一些大小不一的伤疤,新的口子很小,明明现在一直都跟自己在一起“鬼混”,也不知道这些口子哪来的,旧的疤痕倒已经长在了上面,如果没有这些疤痕,那应该是一双很好看的手吧,可惜用在了杀人上。
这些日子他惜字如金,说话就只是为了表达说话,从不说废话,这可真是把他难住了,这俩三天都没人陪他说话,他都难受死了。
越想越郁闷,竟不注意撞上了前面那人的背,鼻子撞得生疼,眼眶硬生生被疼出些湿润,余光一瞟竟是到了。
嚯,这么快就要跟朱大人交手了,还有些激动呢,上辈子倒是没在这时见过几次面,只是后来可被这人打得够呛的。
那就会一会吧。
黑衣人上前向那守卫出示了什么东西,那守卫点头就把门开了。
他们被人请进了一个小帐篷里,朱都督貌似还在商议战事,再过一阵子这蛮夷之地怕是要更加荒芜了,战火升起之处,生机不会存下分毫。
谢竹要了好几碗的水,从未如此意识到水的珍贵,在他的念叨下,黑衣人好像也承不住这叨叨,喝了好几口。
“多有耽搁,王爷勿恼。”朱都督掀了帘子进来,找了个位置随便坐下。
“小事,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此从长安来,是为寻一对兄妹。”歇了口气,由喝了碗水,真是舒畅啊,而那朱都督的面色却不太好,“实不相瞒,我跟我这兄弟二人在村子里转悠了好些日子,寻人无果,无奈才找上了督察大人。”
黑衣人不着痕迹的看了谢竹一眼。
“大人可有印象?”
“不曾。”
谢竹挑眉,心下了然。
早料到这人没这么容易松口,这丫头定是抓住了他的把柄,又心思缜密,不知道靠这朱都督盗了多少军事要密。
而这兄长更是不得了,能文能武,只道出身卑贱活成了只老狐狸,这俩人倒是一绝,后来我王都沦陷,家国浴火,这兄妹俩真是功不可没啊。
“朱大人怕不是仗打多了竟脑子也不好使了。”
朱沅那副不可理喻甚至气愤的模样他可并不感兴趣:“我都未曾说过这俩人是谁,大人怎就能如此肯定,这不荒谬?还是当我是个好忽悠的,我能活到现在,用过的计谋怕是不比大人你使过的兵法少吧。”
就在朱沅还还来不及反应,谢竹已经抽出立在他身侧黑衣人的佩剑,疾步到那人面前,反扣住剑柄,剑在噌的一声之后就已经半截穿透那凳子的靠背。
谢竹靠得极近。
“尊夫人还在等着您凯旋呢,您怎能就在这蛮荒之地还寻着儿女私情之欢呢,多寒心呐,啧啧。”
朱沅斜盯着谢竹,丝毫看不出如传闻中那般翩翩公子,哪有半分的儒雅做派。偏执的疯子,这就是他的印象。
宫里出来的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