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走进去后,就看到三人跪在地上,一边一名中年男子,另一边一中年男女。
单个的男子面容俊秀,而且眉宇间带着一种温雅,穿的也不错很干净、体面,但是面容愁苦,愤恨。
另一边的男子则一脸懒洋洋的样子,胖胖的身体堆在那里,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看着边上的男人诉苦,眼神里尽是轻蔑,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他穿的也还不错,头上戴着帽子,尽显富态。
他边上跪着个女人,女人身穿绫罗长裙,比胖男人年龄小了许多,容貌不算极品,却也是中上之姿,眉宇间带着一些无奈。
大堂上,负责郡衙审判的是东区区守,区守类似于区长,县令之类的长官。
区守皱着眉头听着下面的男子诉苦,眼神里多少有些不耐烦了:“你仔细说来,不要大喊大叫,有什么说什么,若是真有冤屈,本大人自会与你做主。”
男子闻言略微镇定了些,然后重新组织语言道:“大人,小的名叫陈酒,在东区开了陈酒酒坊,生意还不错。此人名叫刘奇,和小的是发小,他以前是开染坊的。后来染坊经营不善即将倒闭,他找我借钱。
当时我手上也没什么钱了,但是为了帮助他,砸锅卖铁给他拿了八百两银子。
有了这八百两银子,染坊经营起来了,我本以为他会早早还钱。
哪知道两年过去了,他的生意越来越好,却从不提还钱的事情。
几天前,我那酒坊的生意不好,急需资金周转,就找他要钱。
谁知道,他不但不还钱,还把我赶了出来,扔在那大街之上。
这人如此行为,着实伤透了我的心,一怒之下,这才来衙门告他。”
区守看向刘奇:“刘奇,陈酒所言,可句句属实?”
方正和白月香本以为刘奇会赖账,结果刘奇嘿嘿一笑道:“他说的都是真的,没错。您别这么看我,我就是不想还钱了……在咋咋地吧。”
“你!”区守也没想到刘奇竟然如此泼皮无赖,这种话都敢当着他面说!
区守道:“拉他进黑名单,即日起,除了生活所需,其他的一律限制,在还上所有欠款之前,不准离开郡城!”
边上师爷马上记录了下来。
刘奇无所谓道:“随意,你们随意。不就是黑名单么,以后我不高消费就是了。不过,我去我前妻家蹭饭,你们管不着吧?”
“前妻?”区守一愣。
一直没说话的李香娥哽咽道:“一年前,我就被刘奇休了。”
区守顿时眉头紧锁……
陈酒道:“区守大人,这刘奇玩的一手好手段啊。我早就调查过了,他在休妻之前,就把所有财产都转移到了李香娥的名下。现在他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我想找他要钱,都没东西可要!”
刘奇道:“没办法啊,我疼我妻子啊,离婚归离婚,休妻归休妻,钱咱得给足了不是么?大人,您也别审了,一切罪责我都认了。不过,也就是点经济纠纷,根据景国律法,您也不能判我入狱。
至于对我用刑,我身上还有个小小的功名在身,您也不能对我用刑。
至于对我才去强制措施,没收财产什么的……”
刘奇从怀里掏出一枚铜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是我全部家当,要不,您收了?”
区守的脸是乌黑乌黑的,这是挑衅,十足的挑衅!
偏偏,刘奇又都是卡在法律规矩范围内的,他也不好发作。
这也就是景国,景国重视民众的权力,极大的限制了区守的权力。
若是换个国家,别说区守,就是县令,大家都得喊县太爷,父母官,见面跪着磕头。县令一个不高兴,别说一个商人,就算是本地最大的富商也得完蛋!
奈何,景国不同,景国的官员限制极大,只能在框架之内做事,不能逾越,否则刑罚无比严厉。
可是面对刘奇这种无赖、泼皮、老赖,区守也是十分头疼,没有办法。
陈酒继续哭喊着:“区守大人,此人如此无赖,您得给我做主啊!”
刘奇笑道:“别哭了,这不是给你做主呢么?我最后的铜板都给我没收了。香娥,你我虽然已经离婚,但是看在旧情份的份上,看在我已经如此凄惨的份上,收留我吃饭,总行吧?”
李香娥感叹道:“你无情,我不能无情。以后你就住我家,吃喝住、用度我都管了。不过你也不能白住,染坊的事情你得管,当然,我不会给你任何报酬就是了。”
“香娥,你如此重情重义,我岂能厚着脸皮要你的钱?放心,我以后一定兢兢业业打理好染坊!”刘奇深情凝望李香娥。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人就是在公堂上演戏呢!
而且演的还用力过猛,太假了!
偏偏大家明知道他们假,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