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教师宿舍里，温稚水推开窗户，呼吸了一口冷空气，禁不住哆嗦了一下。「WWW.LOVEYUEDU.COM」
山里不比城市，这里绿植覆盖面广，空气清新的同时温度也相对较低，早晚的时候都最好加一件外套，否则就会感到寒冷。
可温稚水因为身体缘故，来时并没有多带行李，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现在也只能硬抗了。
关上半边窗户，她走到桌前拿起手机，不出意外，又没有信号，想让陈数寄点东西过来都没办法。
“叩叩！”敲门声响起。
温稚水转身走过去开门，看见门口手里提着袋子的余校长，微微好奇：“余校长，快进来坐。”
余菲进了屋，把衣服递给她，“我看你好像没带上什么东西，早晚天气凉，你要是不嫌弃，就捡两件我的旧衣服穿吧。”
温稚水心里一阵感动，“多谢，你真细心。”
“嗐，整天操心那帮孩子，不细心也不成，你忙好了没有，一起去食堂吃早饭吧。”
“嗯。”
温稚水从袋子里拿出其中一件白色外套披在身上，衣服的确是旧的，但洗得很干净，飘着淡淡的皂香。
两人下了宿舍楼，朝食堂走去，一路上都有学生叫着“校长好老师好”。
看着一张张稚嫩的脸孔，温稚水在心中感叹命运的神奇，换做以前，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来城山这种地方教书吧。
食堂里的早饭很简单，馒头稀饭咸菜，只有周五跟周一才配鸡蛋。
东西都不怎么好吃，馒头又硬又粗糙，白粥一点都不香，咸菜更别提了，温稚水吃了两天都还不习惯。
“温老师，吃不惯吧。”余菲笑着跟她开玩笑，“我有时候会自己做点东西，明天去我宿舍吃吧。”
温稚水连忙摇头，“没有不习惯，我一向吃得少。”说着就大口喝起了粥。
余菲作为校长，每天有操不完的心，还没奔四的年纪，头发就白了好多，整天顶着一张憔悴的脸，她怎么好让人家为自己鸡毛蒜皮的小事浪费时间？
吃完了饭，温稚水便只身前往教学楼的办公室了，之前又教语文又教数学还顺带教体育的老师，看见她，简直眼睛冒光。
“温老师早！”
“何老师早。”
两人打过招呼，温稚水拿起五年级课本，翻到等会要教学的课文，浏览了两遍，就走去教室了。
“同学们早，大家自行读背，等会第一节课我们上《榕树》这篇课文，可以先读两遍。”
“好的老师！”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
朗朗的读书声很快响了起来，温稚水两手背在背后，在教室里一圈一圈地走，检查着哪个同学没认真。
让她欣慰的是，这里的孩子都挺自觉的，大概是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大家都很认真。
绕了两圈，温稚水正觉得有些累，准备到讲台上坐坐时，目光却被第三排的一个小女孩吸引了。
小女孩扎着一个高马尾，松松垮垮，碎发又多，看起来很不精神，身上穿的是随处可见的旧衣服，让温稚水惊讶的是，这个女孩子脚怎么这么大，跟身高极不符合。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女孩儿一定不是脚大，而是鞋大。
温稚水收起目光，若无其事地走过，用余光看清了女孩儿写在课本上的名字。
她没打算问人家小姑娘的事，这两天的接触她也发现了，这里的孩子非常敏感早熟，她可不想不小心伤害到人家的自尊心。
上完课后，温稚水马不停蹄来到了校长办公室，找余菲询问小姑娘的事情。
“哦，你说何一一啊，唉，”余菲叹了口气，“是个可怜的孩子，爸爸妈妈在她7岁时外出打工时，发生车祸双双意外身亡，现在是爷爷奶奶在拉扯她，两位老人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只能靠种点粮食卖点钱生活，家里很艰难……”
就算是在贫穷的城山，何一一的家庭也算是艰难的，因为一般人家，家里再不济，还有在外面打工的父母，每个月按时往家里寄钱。虽然不多，但生活好歹能过下去，逢年过节的时候还能买点好东西。
“哦，原来是这样……”温稚水心里揪成一团，没多说什么。
走出了余菲的办公室后，温稚水看着学校旁边的一座大山发愣。
那是一座很高的山，从这里望过去，隐约看得见一条小路在山间，未经开发的模样很原始，至少温稚水以前在市区从来没见到过。
看了几分钟后，她转身走回了教学楼。
下午，结束了一天的教学后，温稚水拒绝了余菲带她去转转的提议，表示想一个人散散心，出了校门，就朝那座高山走去了。
埋头走过一段路后，温稚水总算站在了山脚下，抬头往上看，绿树蓝天，白云悠悠，风景倒是挺靓丽的，不过现在无心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