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门生肩头发抖,缓缓后退,无力直视旁人目光。魏无羡对江澄低声道:“哎,蓝湛那个性子,要糟。”
江澄也握紧了拳头。
这个场面,恐怕是再也不能独善其身、妄想还能不流血了!
温晁勃然大怒,喝道:“反了!杀!”
数名温氏门生抽出明晃晃的长剑,朝蓝忘机,金子轩,蓝渊杀去。那名“化丹手”温逐流负手站在温晁身后,一直没有动手,似是觉得根本不需要他出手。这倒也是,这三名少年以少对多还手无寸铁,本就吃亏,加上这些日子奔波受累,状态极差,蓝忘机更是身负有伤,绝对撑不了多久。蓝渊就更别提了,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比蓝忘机也好不到哪去。
如果蓝渊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估计骂都能把他骂个半死了。他又不是真受了重伤,还怕你?只不过是找个借口让你们放松警惕罢了,还真当是好欺负的!
温晁看着属下与这三人撕斗,心情好了许多,啐道:“跟我杠,什么东西。这种人,真是该杀。”
一旁传来一个笑嘻嘻的声音:“是呀,这种仗家世欺人,为非作歹之徒,通通该杀,不光要杀,还要斩其头颅,使之遭万人唾骂,惊醒后世。”
闻言,温晁猛的回头:“你说什么?”
魏无羡讶然道:“你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好的。仗家势欺人,为非作歹之徒,通通该杀,不光要杀,还要斩其头颅,使之遭万人唾骂,惊醒后世——听清楚了?”
温逐流听到这句,若有所思,看了一眼魏无羡。温晁暴怒道:“你竟敢说这种狗屁不通、大逆不道的狂言妄语!”
魏无羡先是“噗”的一弯嘴角,随即,爆发出一阵放肆的大笑。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扶着江澄的肩,边笑的透不过气来,边道:“狗屁不通?大逆不道?我看你才是吧!温晁,你知道刚才这句话,是谁说的吗?肯定不知道吧,我告诉你好了。这正是你本家开宗立祖的大大大名士温卯说的。你竟然敢骂你老祖宗的名言狗屁不通、大逆不道?骂得好,好极了!哈哈哈哈哈哈……”
那本之前发放的《温门菁华录》,连温家人一段平淡无奇的口水话也能被反复剖析个中深意吹得天花乱坠,不要说熟读背诵,魏无羡翻了两下就被恶心到了,但温卯这句,因得十分讽刺,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温晁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魏无羡又道:“对了,辱骂温家名士是什么罪名?该怎么罚?我记得是格杀勿论,是吧?嗯,很好,你可以去死了。”
温晁再也忍不住,拔剑朝他刺去。这一冲,便冲出了温逐流的保护范围。如果说之前他在温逐流身后尚且还算安好,那么现在就是把自己的命送出去给人拿捏,不过这样的结局显然是蓝渊想看到的。
再说温逐流,他一向只防备别人的攻击,却不曾防备温晁主动脱离,他突然发难,竟来不及应对。而魏无羡故意激怒温晁,就是在等这怒极失控的一刻。他嘴边笑容不减,出手如电,瞬息之间,便夺剑反杀、一举将温晁制住!
他一手擒着温晁,几个起落,越到深渊之上的一座石岛上,与温逐流拉出距离,将温晁的剑抵在他脖子上,警告道:“都别动,在动当心我给你们温公子放放血!”
温晁撕心裂肺的叫道:“别动了!别动了!”
围攻蓝忘机几人的温氏门生这才止住了攻击,目光齐齐望向魏无羡那一方。魏无羡喝道:“化丹手你也别动,你们是知道温家家主的脾气的,你主子在我手里,他只要流一滴血,这里的人,包括你在内,一个都别想活!”
双方僵持了几秒,空气中一片寂静。
“温逐流,或者说化丹手,纵然你有通天之能,如果惹怒了在这儿的东西,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若你执意要救你家主子,大概也不会那么容易。”蓝渊适时开口道。
温逐流闻言果然收回了手,有些忌惮的看向蓝渊。对于这个少年他是有印象的,据那日从云深不知处逃回来的门生所说,这个人很可怕,如果当时不是他孤身一人,又体力不支,温氏带过去的这些人,呵呵,大概会全军覆没吧。
见控制住了场面,魏无羡还待说话,忽然感觉整个地面颤了颤。
他警惕的道:“江澄!地动了吗?”
他们现在在地下洞穴里,若是地动了,山塌了,无论是堵住洞口还是活埋他们,都是极其可怕的事。江澄却道:“没有!”
可魏无羡却感觉,地面晃得更厉害了,剑锋好几次抖得碰到温晁的喉咙,让他大声惨叫。江澄蓦地大喝道:“不是地动了,而是你脚下的东西在动!!!”
魏无羡也发现了,不是地面在颤,而是他落足的那座石岛在颤。不但在颤,而且在不断上升、上升、浮出水面的部分越来越多。
他终于发现了,这不是一座岛,而是潜伏沉水在深谭中的一个庞然大物——他现在,正在那只妖兽的背壳上!
来了啊,屠戮玄武,而在他们身后蓝渊神秘的一笑,这个笑容与他之前众人面前所展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