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怒喝道:“滚!”
魏无羡道:“好你个蓝湛,都说你是皎皎君子泽世明珠,最明仪知礼不过,原来也不过如此。云深不知处不准喧哗你不知道吗?还有你竟然叫我‘滚'。你是不是第一次对人用这种词……”蓝忘机拔剑朝他刺去。魏无羡忙跳上窗台:“滚就滚,我这就滚,不用送我!”
他跳下藏书阁,疯子一般大笑,横冲直撞,蹿入树林,早有一群人在里面等着他。聂怀桑道:“怎么样?他看了没有?什么表情?”
魏无羡道:“什么表情?嘿!刚才他吼那么大声,你们没听到吗?”
聂怀桑一脸崇敬之意:“听到啦,他让你滚!魏兄,我第一次听见蓝忘机叫人‘滚'!你怎么做到的?”
魏无羡满面春风得意:“可喜可贺,我今天就帮他破了这个禁。看见了吧,蓝二公子为人所称道颂扬的涵养与家教,在本人面前不堪一击。”
江澄黑着脸骂道:“你得意个屁!这有什么好得意的!被人喊滚是很得意的事情吗?丢咱们家的脸!”
魏无羡道:“我有心要跟他认错的,他又不睬我。禁我这么多天的言,我逗逗他怎么了?我好心送书给他看的。可惜了怀桑兄你那一本珍品春宫,我还没看完,好精彩!蓝湛此人真是不解风情,给他看他还不高兴,白瞎那张脸。”
聂怀桑道:“不可惜,要多少有多少。”
江澄冷笑:“把蓝忘机和蓝启仁都得罪透了,你明天等死吧!没谁给你收尸!”
魏无羡摆摆手,去勾江澄的肩:“管那么多,先逗了再说。你都给我收尸这么多回了,也不差这一次。”
江澄一脚踏过去:“滚滚滚!下次干这种事情,不要让我知道!也不要叫我来看!”
为防姓蓝的老古板和小古板夜半来袭拖他下床去惩治,魏无羡抱着他那把剑睡了一夜。岂止此夜风平浪静,至第二日,聂怀桑竟大喜过望的来找他:“魏兄,你真真鸿运当头,老头子昨夜就去清河赴我家的清谈会啦。这几日不用听学了!”
少了老的那个,剩下小的那个,这还不好对付!魏无羡一骨碌爬起,边穿靴子边喜:“果真鸿运当头祥云罩顶天助我也。”
江澄在一旁悉心擦剑,泼他冷水:“等他回来,你还是逃不脱一顿罚。”
魏无羡道:“生前哪管身后事,浪得几日是几日。走,我就不信蓝家这座山上还找不出几只小野鸡来。”
三人勾肩搭背,路过云深不知处的会客厅雅室,魏无羡突然“咦”了一声,顿住脚步,奇道:“三个小古...蓝湛!”
雅室中迎面走出数人,为首的三个少年,相貌是一般的冰雕玉琢、装束是一般的白衣若雪,连背后的剑穗都是一般的与飘带一齐随风摇曳,唯有气质与神情大大不同。魏无羡立即分辨出板着脸的那个是蓝湛,同样板着脸却比篮湛矮一些的是蓝渊,而平和的那位必定是蓝氏双壁中的另一位,泽芜君蓝曦臣。
蓝忘机见到魏无羡,皱起眉头,几乎是“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仿佛多看一刻便会受到玷污,移开目光,眺望远方。蓝渊和江澄也不外乎如此,相互瞪了一眼之后,各自撇过头去。蓝曦臣则笑道:“两位是?”
江澄示礼道:“云梦江晚吟。”
魏无羡亦礼:“云梦魏无羡。”
蓝曦臣还礼,聂怀桑声如蚊蚋:“曦臣哥哥。”
蓝曦臣道:“怀桑,我前不久从清河来,你大哥还问起你的学业,如何?今年可以过了吗?”
聂怀桑道:“大抵是可以的...”他如打了霜的焉瓜,求助的看向魏无羡。魏无羡嘻嘻而笑:“泽芜君,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蓝曦臣道:“除水祟,人手不足,回来找忘机和阿渊。”
蓝忘机冷冷的道:“兄长何必多言,事不疑迟,就此出发吧。”
蓝渊在一旁点头赞许道:“兄长,二哥所言极是,快去快回,莫要再耽搁时间了。”
魏无羡忙道:“慢慢慢。捉水鬼,我会呀,泽芜君捎上我们成不成?”
蓝曦臣笑而不语,蓝忘机和蓝渊异口同声道:“不合规矩。”
魏无羡道:“有什么不合规矩了?我们在云梦经常捉水鬼,况且这几天又不用听学。”
云梦多湖多水,盛产水祟,江家人对此确实拿手,江澄也有心弥补一下云梦江氏这些日在蓝家丢的脸,道:“不错,泽芜君,我们一定能帮的上忙。”
“不必,姑苏蓝氏也...”蓝忘机还没说完,蓝曦臣笑着道:“也好,那多谢了。准备一下,一同出发吧。怀桑可同去?”
聂怀桑虽然想跟着一起去凑热闹,但遇见蓝曦臣便想起自家大哥,心中犯怵,不敢贪玩,道:“我不去了,我回去温习...”如此作态,巴望下次蓝曦臣能在他大哥面前多说几句好话。
蓝渊心下却是冷然,语气颇有些不善:“想去便去。”聂怀桑闻言愣住,却也没再说话,蓝曦臣却是开口了:“既然怀桑想去,就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