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道:“虽说是'度化'为第一,但‘度化'往往是不可能的。‘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说来容易,若这执念是得一件新衣裳倒也好说,但若是要杀人满门报仇雪恨,该怎么办?”
蓝渊驳道:“故以度化为主,镇压为辅,必要时则灭绝。”
魏无羡微微一笑,道:“暴殄天物。”顿了顿,放道:“我方才并非不知道这个答案,只是在考虑第四条路,依戊戌君所言,便只有这三种方法,但我还有第四种。”
蓝启仁道:“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第四条,你且说来。”
魏无羡道:“这名刽子手横死,化为凶尸这是必然,既然他生前斩首者逾百人,不若掘此百人坟墓,激其怨气,结百颗头颅,与凶尸相斗...”
蓝忘机终于转过头来看他,然而眉头微皱,神色甚是冷淡。蓝启仁的胡子都抖了起来,喝道:“不知天高地厚!”
兰室内众人被这一声暴喝吓得一悚,蓝启仁霍然起身:“伏魔降妖,灭鬼歼邪,为的就是度化!你不但不思度化之道,反而还要激其怨气?本末倒置,罔顾人伦!”
魏无羡道:“横竖有些东西度化无用,何不加以利用,大禹治水亦知塞为下策,疏为上策,镇压即为塞,岂非下策。”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灵气储于丹府,可以劈山填海,为人所用,怨气也可以,为何不能为人所用?”
蓝启仁震怒,把手中的书扔向魏无羡:“那我再问你!你如何保证这些怨气为你所用而不是戕害他人?”
魏无羡边躲边道:“尚未想到!”
“你若是想到了,修真界留你不得了,滚!”
魏无羡求之不得,连忙滚了。
他在云深不知处东游西逛,吹草弄花半日,众人听完了学,好不容易才在一处高高的墙檐找着他,魏无羡正坐在墙头的青瓦上,叼着一根兰草,一腿支起右手托腮,另一只腿垂下来,轻轻晃荡,下边人指着他哈哈大笑:“魏兄啊!佩服佩服,他让你滚,你竟然真的滚啦!哈哈哈哈...”
不知道是谁甲笑道:“你出去之后好一会儿,他都没明白过来,脸色铁青铁青的!”
魏无羡冲下面喊道:“有问必答,让滚便滚,他还要我怎样?”
聂怀桑道:“这个蓝老头怎么好像对你格外严厉啊!点着你骂。”
江澄在魏无羡手臂上拧了一把,哼道:“他活该!答的那是什么话。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居然敢在蓝启仁面前说,找死!”
魏无羡吃痛的嘶了一声:“师妹,你掐我干嘛?再说了,反正怎么答他都不喜欢我,索性说个痛快,而且我又没骂他,老实回答而已。”
聂怀桑道:“哎,江兄,其实魏兄说的很有意思,灵气要自己修炼,辛辛苦苦结丹,像我这种天资差的仿佛娘胎里被狗啃过的,不知道要耗多少年,而怨气是那些凶煞厉鬼的,要是能拿来就用,想想,嘿嘿,挺美的。”
“聂兄,这话要是被你大哥听到了,你可少不了一顿打。”
聂怀桑小声的嘟囔道:“我大哥又不在这,他怎么会听到。”
魏无羡道:“对吧?不用白不用。”
江澄警告道:“够了,你说归说,可别走这种邪路子。”
魏无羡笑道:“我放着好好的阳关道不走,走这阴沟里的独木桥干什么。真这么好走,早就有人走了,放心,他就这么一问,我只这么一说。喂,你们来不来?趁着没宵禁,跟我出去打山鸡。”
江澄道:“打什么山鸡,这里哪来的山鸡!你先去抄《雅正集》吧。蓝启仁让我转告你,把雅正集的上义篇抄三遍,让你好好学学什么叫天道人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