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从未有过如此特殊的感受。
他似乎可以看到晏行秋的精神力具象化,像阳光下温暖柔和的海浪,将他轻轻托了起来,朝海的那边越飘越远。
好舒服,但真是失策。
最近满脑子想着别的事,他都快忘了虫族特有的生理机制。
而且,原主的意识海也残破不堪,如同笼罩着灰蒙蒙的云雾。
趁自己尚未彻底沉浸其中,江眠试着动用了一下精神力,后脑却瞬间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嘶……”
晏行秋立刻察觉到了不对,连忙将精神力抽回来:“抱歉,我弄疼你了?”
江眠没有理他,浑身无力靠在略显紧张的雄虫肩头,陷入思考。
不太对劲,就算原主是天生体弱残疾,但为什么连意识海也仿佛被刻意破坏过一般?江眠能够感觉到,那股刺痛的来源,更像是伤口未曾痊愈时的拉扯。
这种怪异的感觉,就连晏行秋也不曾完全发现,只有江眠自身才能切实体会。
而晏行秋则是有些低落地垂下眸子。
其实精神力疏导,是一种很亲密,很亲密的行为。
晏行秋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慌慌张张地以行动表达,却好像把事情办得更糟。
他只是想更了解江眠。
相比起沉迷于那些让虫脸红心跳的东西,晏行秋真的更想要先了解江眠。精神力疏导就是此刻最合适的选择。
他的闯入没有遭遇任何阻力,这或许可以说明……江眠并不是太过抗拒他的存在。
但现在他还是把事情办得更糟了。
江眠让系统把书中关于原主的描写提取出来反复阅读,一无所获。
果然,江家的过去只能靠他自己继续查下去。和晏行秋一起。
或许是因为他安静的时间太长,晏行秋眸中浮现出了肉眼可见的不安。
“暂时原谅你了。”江眠也不再为难他,嗓音软而轻。
晏行秋一怔,刚想说些什么,江眠又道:“这种事情,以后可以多做几次。”
“好,”闻言,晏行秋眼睛微亮,“江眠,我会帮你修复意识海的,我们慢慢来。”
看着雄虫骤然明媚起来的表情,江眠有点想笑:“但是要提前通知我,不要突然袭击。”
“我明白,这一次只是……”
这一次只是因为太害羞了,他一时间无法应对。
晏行秋想到之前发生的事,耳尖悄悄红着,强行转移话题:“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今晚我只吃了薯片。”江眠说着,眼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喝营养液,也不怎么会做饭,”江眠直直盯着晏行秋的眼睛,“机器虫也不理我,热水还要我自己去烧。”
“……对不起,待会我就让他们把你的信息录入进去,”晏行秋觉得自己又做错事了,急忙解释道,“之前机器虫只登记了亲卫和我的身份信息,因为要确保安全,我不是故意的。”
“你没有错,因罪被贬为雌奴的我确实很不安全。”
“我真的不是因为这个……”
江眠轻轻笑了笑:“殿下,我现在连智能颈环都没有带,如果陷入狂暴状态,想要攻击你的话,你该怎么保证自己的安全?”
晏行秋一顿:“我知道你不会。”
“你应该看过监控录像了,我很厉害的,”既然没有办法掩盖锁链断开的事实,江眠干脆帮他挑明,“晏行秋,我不认为你的性格有那么单纯。”
晏行秋沉默半晌,牵起江眠的手,低头看着他腕部逐渐变淡的淤痕:“这或许只是一种直觉。”
“这样的直觉,最好要再少一些。”江眠轻声道。
他以后可是要当虫帝的,保持多疑才是有益无害。
当然,江眠没有意识到的是,晏行秋在他面前暴露出来的模样,是最无法伪装、最柔软的那一面。
至于其他部分,晏行秋暂时还藏得很好。
把录入信息的事情吩咐下去之后,晏行秋态度严肃地重申了一次,谁都不能为难江眠。
但他也很谨慎,没有直接说让侍卫们把江眠当成雌君看待。因为现在江家的案情,在帝国内部依然非常敏感。
他宠爱一个雌奴不是问题,可皇子雌君的身份却意义重大。只要稍微有些不对劲的风言风语传出去,那么无论是他还是江眠,都会受到针对。
“我让他们再给你做一点夜宵,可以吗?”
“殿下,现在我已经不饿了。”江眠坐在床边端起杯子,将最后一口热可可饮尽。
“好的……”
看着晏行秋莫名低落的样子,江眠有些狠不下心对他冷淡:“你是不是也没吃晚餐?”
“嗯,今天我亲自把旧矿区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