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三品以上官品皆可携带家眷,而姜宴川尚未娶妻,当今帝后宽厚,特准靖国公府宅眷陪同。
因这一恩准,不少人纷纷猜测元昭帝有意重新扶持靖国公府。加之姜宴川镇守边陲期间,功绩有效,此时回京,想来无需多久就能一跃成为圣前红人。
靖国公府这几年衰弱下去,终是又迎来了出头之日。
但只有当局人才能知晓个中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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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
书房内,姜知吟将帖子放到了桌面,温和道:“这些是近日送来的帖子,有过府拜访的,也有宴会邀请的。”
眼下姜宴川回来了,自然要与他报备一下,毕竟这些帖子也与他息息相关。不过姜知吟略过了一些话。
昔日的国公府可没有收到过这么多帖子,而这类打着来往走动的名号,实际上为的是什么,他们心知肚明。
看着被叠整齐的帖子,姜宴川想到了什么,说道:“阿吟,今年生辰过后你就十七了吧?”
姜知吟默了默,点头道:“是。”
“时韵如今也十六岁了。”姜宴川近似叹息地道,“若不是经历了这些,恐怕你们也该成亲了。如今我回来,自然会为你们做主。”
姜知吟听闻,看了眼帖子:“照现在的情形看来,恐怕我们的婚事不能由自己决定了。”
靖国公府再次展露锋芒,若想增添家族荣誉,哪能少的了牺牲。
沉默须臾,姜宴川道:“即便是王孙贵胄,那也要配得上我姜家儿女才成。”
姜宴川不善言辞,此话也算是宽慰她了。
只是姜知吟真的想嫁给王孙贵胄吗?
她心里升出一问。
忽然间,脑海中便浮现出一抹请隽身影、缥缈烟雨,以及偌大江湖。
姜知吟垂下眸。
她清楚自己身为庶女的地位,终身大事不能左右,也不容她任性,所以她压制住才刚萌生的异念,时时告诫自己,不要失了分寸。
“再如何也会是大哥先娶妻,就是不晓得未来嫂嫂是哪位公主或是贵女了。”姜知吟再抬眼时,眸里一片清明。
姜宴川朗声笑起:“阿吟你也学会打趣我了。”
提到这儿,姜知吟不由想到一副俏皮的面容,她莞尔道:“用时韵的话来说,这是被她同化了。”
“时韵?”姜宴川想了下才道:“这说法还挺新奇。”
儿时的妹妹虽娇气却总是粘着他,长大后却是不曾,对妹妹的关照减少,导致两人越走越远。
想到一句话都没有同自己说的妹妹,姜宴川又是一阵失落和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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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席宴会的着装颇有讲究,细工定做需要十几天,待玲珑坊裁制出成衣后,与日常服饰一同送至靖国公府。
玲珑坊属上乘纺织店铺,尤受京中贵人的青睐。款式多样、成衣精致,特点颇多。然而时韵只在乎一点,此次做衣选用时下流行的霁月绡,衣料轻薄,指腹触上即一片丝滑。
这也太凉爽了!
怕热星人时韵表示很满意。
到进宫那日,时韵坐在妆台前,一头长发披肩。桑落站在她身后,用木梳顺过细滑的长发。
先前小姐的装扮过于简约,仅脑后一条银白细带压着青丝,再无别的装饰,今日其他姑娘定然都是珠翠满头的。
总不能让小姐打扮得太朴素。
“简单一点就好。”时韵透过铜镜瞧见了她的神色,忽地出声。
古代的饰品重,要是顶着太多头饰,她的脖子怕是要断了不成。
光是想想,时韵就开始皱眉。
桑落动作一顿,诧异地啊了一声。
见时韵坚持,桑落到底没挽成太复杂的发髻。
准备妥当后,时韵特意穿上了提前准备的薄披风。
桑落看得一阵古怪。
夏日炎炎,小姐昔日最是喜凉,能在屋子里就绝不出门,能有冰块就不捂凉水。
今日怎的还带了披风?
她心里念了句奇怪,却也没好多问。
宫宴不许仆从跟随,她与霜华一并留在了院子里。
不过桑落这一问题倒是有人替她问出了口。
姜宴川正愁没处同妹妹搭话,在大门口一见到时韵走来,便惊奇道:“妹妹不热吗?”
时韵吸了吸鼻子,微哑着嗓子道:“昨日夜半起风,可能着凉了,有些不适。”
姜宴川蹙眉:“怎么不找大夫来瞧瞧?”
时韵:“……”
“不碍事的,哥哥不用担心。”
等齐众人,姜老夫人上前说道:“宫中不如自家府内,在宫内切记谨言慎行,礼仪要足。”
姜老夫人身体不适,不能随行,终究有几分忧虑。她叮嘱姜知吟:“你是姐姐,多照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