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我的兴奋剂。
时韵很快恢复了现世人的观念,欢快的想来一首说唱。大抵是真心饿得慌,她的饭量都大了点。
一顿晚膳吃下来和和气气的,但兴许只有时韵是畅快的。
姜老夫人歇的早,各人吃完便早早回院了。
祈安院外,时韵沿着花园往照月阁走,和院子同方向的姜楹狭路相逢。
姜楹微一出声,止住了她悠闲的步子。
早春料峭,晚风吹过捎来一阵薄寒。坛内的花开得正娇艳,月色照映下,朵朵花苞被烛上一层银灰色,像是细腻到会发光的绸缎。
花粉飘散,徐徐涌至鼻翼,时韵还没发声,便先打了个喷嚏。
随后紧了紧披风,才不疾不徐地询问:“四妹有事找我?”
姜楹一笑,状似不经意地瞅了瞅她拉着披风的素指。
“三姐可要注意,这季节更替,最是容易招惹风寒,千万要小心。”
时韵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姜楹这幅狂妄的模样……
该不会原主在的时候就这么嚣张了?
时韵想想还挺替原主感到委屈的。毕竟如果她是姜楹,应当来个女配联盟,同原主同仇敌忾地对待女主,而不是两边都要轮流得罪。
时韵默了一瞬,别有意味地道:“三妹,晚膳上有一道菜是清蒸桂花鱼。”
这话茬直接转到了吃食上,偏离得太快,令姜楹一时招架不住,竟不知道该如何接,只狐疑道:“什么意思?”
“食鱼眼明目,我寻思着你方才应该吃点。毕竟我这明显已经染上了风寒,若不是耳朵问题,便是眼睛出了岔子,你说是吧?”
她没等姜楹回话,又悠悠道:“自家府中我便不多说什么,但若是叫外人瞧着,只怕会说国公府姐妹不和。再严重点儿,指不定还得被人指责说国公府不会教规矩。若是让人以为四妹连最起码的嫡庶之分都不清楚,那可就不妙了。还有啊,方才那句话合着也应由我来说。”
时韵战术性停顿,便见姜楹一愣。她端着架子,朝她走了几步,偏身贴近姜楹的耳畔,将以往宫斗剧恶毒妃子的模样学了个八成像。
她勾起唇角,三分讥讽,七分自信,压低音量道:“风寒威力大,四妹,千万要小心。”
言罢,她便微微后退。姜楹登时柳眉紧蹙,美目圆瞪,气急道:“你!”
时韵才懒得理她,估计她能原地“你”个半天。
她也不再看姜楹的神色,一撩披风侧端,转身大步离去,颇有摆驾回宫的气势。
回去的路上,她看这花草都顺眼了不少。本以为姜楹能在女主眼皮底下作妖,应该是个段位比较高的小白花,没想到专业课修的不行。在时韵这个嘴强王者的衬托下,简直就是个青铜级别的。
呛她几句,令其却步,也算是为原主出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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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时韵的悠然自得,姜楹那边明显气压低沉。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后,便忍不住一拂,将案上的茶具都摔至地上。
上秋连忙垂头跪于一旁,“姑娘息怒。”
方才二人对话时,身边也都跟着丫鬟,她们眼观鼻鼻观心,自然都明了这位三姑娘如今生气的缘由。同样也不得不感到惊讶,这二小姐今日竟反击得头头是道。要知道以往只有姜楹气她的份儿。
丫鬟都能如此想,姜楹更是心知肚明。姜知吟在府中地位不一般,而且不好上当,在表面上她向来只与时韵不对付。人人都爱欺软怕硬,她也不例外。
姜楹的印象里,时韵不过是个花瓶,空有其表,却无才无德。
可在晚膳上,以及花园对峙中,时韵竟然有条有理地数落她的不是,明里暗里将她贬的一无是处,还给她扣上“嫡庶不分”的罪名。
这对一直轻视她的姜楹来说,显然是无法容忍的。
姜楹手中紧紧绞着手帕,直至指甲盖狠狠隔着这块布深陷进掌心,她也似浑然不觉。
拥有嫡女名号又如何,只不过是嘴皮子功夫了得,上不得台面的终究还是上不了台面。
来日方长,她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