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荡回到云水间。
“时韵,你所说的属实?”姜知吟在桌前坐下,问道。
时韵点了点头。
席婳忽然说:“我遇见姜姑娘时,她那小丫鬟已经被人打晕,情急之下我只能先救姜姑娘。可是那伙人尾随得太紧,我们没办法逃脱,而我熟悉轻水镇,又曾在如梦阁待过,只能先让姜姑娘委屈藏在如梦阁里。”
“如此说来,多谢老板娘相助。”姜知吟感激地望向她,双目真挚。
“应该的。”席婳连忙道,“小姜姑娘天真烂漫,任谁见了都不忍让她落难。”
时韵:“……”诶。
想起席婳和掌柜毫不留情打晕自己的一刻,时韵颤抖了下。
见姜知吟一直凝重的神色终于缓和下来,萧怀辰说道:“令妹无碍,你也可以安下心来了。”
姜知吟冲他笑了下:“辛苦肖公子,陪我们寻了这么久。”
应付完姜知吟和萧怀辰,时韵把门关上,只留下席婳一人。
“先前不分青红皂白伤到姑娘,是我不对,希望姑娘可以原谅。”席婳欠身道:“还要多谢姑娘没有拆穿。”
“不用,我也算是为了我自己。”时韵说。
“不论如何,姑娘寻到姒莺也是于我有恩,若是姑娘有何需求,尽管提出。”
想不到这老板娘还挺讲义气。
这番话正中下怀。
时韵想了下,为难道:“倒真有一事需要老板娘帮忙。”
席婳诧异一下,道:“姑娘但说无妨。”
“不知道如梦阁的婢女需不需要赎身?”时韵问。
“同样是需要的。若是有哪位恩客瞧上了婢女,也是可以选择花价赎走的。”席婳回答。
“那行。”时韵顿了下,“我想要迎秋的卖身契。”
……
缺月将送行时发生的事情都告知了宋临羡,取得指示后,忙将络腮胡一行人的行踪暴露给辛斥。他们只需略施小计,便将查案方向颠倒,如今辛斥已然在查询的反路上一去不复返。
无论络腮胡是为何要追杀姜家小姐,仅凭他们连日待命于如梦阁之外、而楼内甫一出事便急于露面暗杀这一行径,就能令多疑的辛斥起意。
何况从一开始,辛斥来晚未能及时救平郡王,他就错失了最佳的抓捕时机,之后更是再无抓住他们把柄的可能性。
宋临羡坐在椅子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缺月感慨:“那姜三小姐还真是个妙人,竟懂得将那些意图谋害之人拉出来当替死鬼,这般心计真是不可小觑。”
虽然话语有些许歧义,但从语气上听来,缺月却是带着敬意的。
宋临羡慵懒地倚着靠背,漫不经心地抬了下眉,“你倒是会替她说话。”
缺月还在继续:“姜三小姐这个点子想的好,恰恰替我们挡了些麻烦,看着比我认识的女子都要聪明许多。”
“确实会些小聪明。”宋临羡难得应和一声。
缺月像是感到新奇,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宋临羡,不过他也没敢打趣,问道:“公子,既然已经知道郡马的境况,那我们何时返京?还是说公子还要同宸王他们一道?”
“不必试探了。”宋临羡勾了勾唇,“明日回。”
-
这一日经历的太多,时韵下午补了个觉,睡到天昏地暗。
晚饭时间,姜知吟与槐夏一起来叫过她,可时韵依旧是不醒状态。
姜知吟只好作罢。
时韵迷迷糊糊睡醒时,天已经黑了不少。
眼皮重得仿佛睁不开,她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边走向木桌。
时韵没有回过头,并不知道月下风推,房门悄然阖上。
屋内并未燃烛,时韵沿着记忆摸到桌面的茶杯,刚想倒茶,却发现瓷壶自动举起,往杯中斟下三分之二的茶水。
她误以为还在梦中,眨了眨眼,才觉察到茶壶柄上的细长指节。
哦,原来是手动的茶壶。
那这手是谁的?
时韵脑中蓦地闪过无数灵异事件,一瞬间连明日轻水镇逢人就论的热点话题她都想好了,标题就是——清纯穿书女在反派手下苟命成功后夜半被鬼敲门自此吓出心脏病。
不过愣了几秒,时韵的理智回笼,先前的一阵害怕便缓慢消逝了。
她偏过头去看,缓慢对上一人的眼眸。
宋临羡慢慢从桌的一边朝她走来,他的姿态有多从容,时韵便感受到多沉重的压迫。
两步的距离缩短为一步。
此情此景,让时韵想起了一个久远的名词——应激反应。宋临羡无形中对她造成了刺激,而她紧张之下,下意识做出异于寻常的应激反应。
譬如这时,她猜测到接下来宋临羡就会向她试探,在她没想好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