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羞。”
时韵讲究适量,欲速则不达,撩一下也就够了,她没再说些奇怪的话。
室内的烛火未亮,如今沉静下来,时韵才察觉,宋临羡的玄衣沾着些许风霜雨露,铺襟的暗砂勾勒云纹线工,与廊柱的色调相应。
如此看来,像是刚回来不久。
时韵用正经的语气闲话家谈般地聊起其他:“宋公子,这么晚不休息,难道当真是仙人,不睡觉也能够精神焕发?”
通常反派半夜不睡觉,不是去干杀人就是放火的勾当。
时韵如是想。
“姜姑娘冰雪聪明,不是猜到答案了?”宋临羡含笑走近她,眉眼动人,却凝着凛冽。
怎么感觉他如果是去放火回来,那下一步可能就是要杀她助助兴了?
时韵在考虑,是不是要再唱一次大悲咒静下心。
“哦~”时韵拉长尾音,假装犯傻,“轻水镇的水温软宜人,姑娘自然也是柔情似水,宋公子莫不是去了那有名的如梦阁?”
为了掩人耳目是以三更半夜归来。
时韵深以为意,露出一副我懂的神色,又下意识拍了拍他的肩,暗示不必解释。
不过两秒,宋临羡斜眼,视线划过肩上,少女浑然不觉般,葱白纤细的小手轻拍两下,忽地悬在半空,不上不下。
时韵的脸色一变,指腹似粘上了浓稠的液体,即便裹挟过雨丝,仍泛着些温热。她稍蹙眉,翻过手心,殷红的血渍覆在指间上,在雪白肌肤的映衬下,是触目惊心的红。
时韵连原本调侃的话都忘了,收回沾着血迹的手,诧异地看他:“你受伤了?”
她陷入沉思,一些被她遗漏的细节浮上心头。
原著里,轻水镇是个重要地方,宋临羡制造巧遇,在一夜路过女主房门时,倒在地上,血流不止,唤起女主的善心,自然而然加入主角的队伍。
他这个人神秘谨慎,心思诡谲难以捉摸,尽管收到姜知吟的善意,也未曾透露分毫关于自己的事,反而是姜知吟,最后成了被他利用的一枚棋子。
为了烘托反派的高深莫测,作者给他设定了另一重身份。通过这个,时韵猜测,应该是宋临羡暗中刺杀某人,却被算计失败。
谁叫这个牛气轰天的反派大佬,是个独行怪,需要开团的时候总是自己上,以为能够以一胜多。
时韵有些懊恼。
她怎么能够忘了这茬,估计这人下一步就是要去姜知吟面前装脆弱了。
时韵直接一个达咩。
宋临羡有点烦。
从起初得知萧怀辰和国公府小姐都在这家客栈时,他便打算改变计划。国公府是个有价值的筹码,对他有利。但那姜三小姐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像是棋局上突现的一个变故,打乱了他缜密的规划。
正如今晚,他本不应站在这里跟她周旋。兴许是时韵让他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她既不如表面的纯粹,又不似传闻那般愚昧。他早该行动回来后当即关门回房,而不是听见她的动静后,现身一探究竟。
宋临羡也并不想过多纠缠,打发她:“无碍。”
话音一落,他抬脚走进房中,手一抬,正要将门关上,然而一只小手轻轻抵在门框边沿。
宋临羡低眸,沿着显瘦手臂曲线寻去,却见少女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试探性地开口:“受伤不能拖着,要不我帮你上药吧?”
时韵大概不知道,她的眼神热切,不像要施以好意的善人,而像是紧盯着他的饿狼。
她只是礼貌性一问,也不是特地征求他的同意,微一矮身,从男子撑在门沿的小臂下穿过,径直走进了半开的房里。
若不是知道她身在国公府,宋临羡恐怕很难再心慈手软。
眼看她三两步踏进陌生男子的屋中,丝毫不顾及男女大防。宋临羡眉心跳了跳。
若是此处有表情包功能,恐怕宋临羡阴沉的脸色旁应该配上一行字:究竟谁是反派。
天知道时韵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在他结冰的眼神里毅然登室。为了阻止他搞破坏,她真的付出太多了。
门悄然关上。
在二人不知道的屋外,棕木廊下木板,落下几点细微血迹。
长廊外传过一阵并不低调的脚步声,然而雷声轰隆,掩盖了不少动静。
常人或许难以觉察,可宋临羡却没错过这声响。
“大人,这里有血迹。”其中一个粗豪的男声隔墙传来。
接下来是另一道声音:“都给我搜。”
屋内,宋临羡的耐心已经告罄,看拎着托盘到桌面上的少女,声音略低,质疑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公子可是担心自己的清誉?放心,我是君子不会趁人之危。”时韵回的话看似是要打消他的疑虑,其实眼睛仿佛长在他身上一样,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就按着原剧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