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不在他身上,可来日方长,他总会将她的心捂热此类话。
姜纾只想吐,她恼了也闹了,可结果没有办法挽回,男方不肯退婚,父亲碍于两家世交的关系,也不想得罪蒋家。
姜纾无比心累。她毕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自然明白姜岱的计较。无非是蒋家有个当官的老爷,而裴家虽行商,但到底不胜官威。
蒋家已经送了道台阶,他只要沿着台阶向下走就行。
最终还是选择了委屈她。
她到最后关头没有办法,于是找上了裴盛。然而这次,裴盛听完所有事,只是淡淡地同她说:“明日我便启程离开,让我们昔日的情谊留在这里吧,给彼此留下些美好的记忆。你已选择了蒋公子,便与他好生共度余生,愿你们琴瑟共鸣。”
看这撇清关系的模样竟像是逃之不及。
他把那些传成各个版本的流言和破碎的感情抛在了故地,也丢下了年少时付过真心的女子。
简直是当代“玩玩就好绝不负责”的渣男本男。
姜纾悔恨交加,日日以泪洗面,可惜换不回情人的留念,换不来父亲的疼爱,换不到蒋溯的反悔。
总有些棋局,打从第一步棋起就出错,接下来的步步都是漏洞。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时,姜知吟和时韵启程回京的消息传来了。
这些时日歇斯力竭的呐喊让她的唇瓣异常干燥苍白,眼眶红肿,神思恍惚,像是失去了一切光彩的古旧花瓶,只剩破碎脆弱的观感。
可下一刻,她眼睫微颤,眸中掠过恨意,不知想到什么,神态更为狰狞。
-
前几日,国公府传信而来,信中无外乎写来关心二女的,若照正常时限,她们此时也该回到中都了。只不过因为流寇一事在临琅耽搁了一段时日,如今修养得宜,姜知吟和时韵不得不即刻回京。
众人在前院送别。
因为姜纾的婚事,府中上下氛围都不大对劲,也没什么心情送这两位侄小姐。姜知吟和时韵对视一眼,心知肚明没有多说。
来时国公府的护卫人数可观,走时却明显少了一半。姜岱大手一挥,派了几个会点手脚功夫的小厮陪同入京。他一番好意,自然不好推却。
然而,时韵却隐隐有种说不清的感觉,直到上了马车,她才摇了摇头,意图把杂乱的想法打消。
一路顺畅出城,直往北上。
临琅与中都相距不算远,脚程快些一个半月便可以回到。到达下一座城前还需要走一段路,路程遥远,路上不设可供休息的客栈,他们得趁夜晚降临前抵达,否则便要在宿在野外。
马不停蹄地走了半日,大伙都有点疲惫,却见官道旁设了一间小茶亭,歇脚的游客络绎不绝。他们一行人引起了不少注意,时韵和姜知吟在丫鬟的陪同下,坐到了棚下的一桌。
其余都是些国公府的护院与姜岱派送的小厮,他们或倚树喝茶,或牵马投喂,倒也不占茶亭的空间。
棚子像是临时搭建的,除了可以遮阳避雨,并无其他作用,就连美观也称不上。时韵看了看茶亭内简约朴素的布置,疑惑道:“老板,我看这一路都挺荒僻,您怎会想到在此开设茶馆?”
“二位客官不是本地人吧?”老板不答反问。
“是的,我与妹妹在京中长大,但祖籍在临琅。”姜知吟替她回言。
那老板正收拾着别桌客人剩下的茶杯,热情回话:“其实这附近不远处有座庄子,我家就住在那儿,只不过比较偏僻,常人并不知道。我与我家娘子种了些茶树,想着总不能浪费,于是便在这里立了个茶馆,好在官爷发善心由我们在此谋生。”
“原来还有这层讲究。”姜知吟莞尔一笑,喝茶时的动作都变得有些郑重。
两位丫鬟迎合着夸奖。
唯有时韵喝了口茶缓解嗓子的干哑,无端感到有些不对劲。她记得里女主离开临琅是为了逃开蒋溯,当时姜纾知道了她的动机,故意泄密给蒋溯。为此,蒋溯派了十来个府卫来追。
于蒋溯而言,原本该到手的美人不翼而飞,让他心的无比发痒。当然最终他也没能得逞。
故事走到这个地方,男主也该再来露个面了,于是梅开二度,他再次解救美人。
但今天是离城第三日,本该出现的男主却迟迟不到。难不成是因为她的出现,又因为没有蒋溯这层因素阻挡,所以原剧情的片段便省去了?
可这段才是感情升温的地方啊!
如今的男主隐瞒身份,在女主眼中依旧是江湖中行侠仗义的英雄形象,而不是回京后揭开面具重新相识的皇子。
进度条可得撑住啊!
她实在为男女主的感情担忧。
在她细想之时,无聊抬目看向亭外,在周围歇脚的护院都直接席地而坐,看上去甚是疲累。可方才他们还有力气站着吃茶,又何至于转眼间纷纷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