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道她连名声也不顾及,甘愿大费周章毁了这姻缘。就连他,也被算计在内,成了这出闹剧的角儿。
如今想善罢甘休,自是不能。从前他对姜纾的聪慧伶俐刮目相看,眼下却觉得这份心思诡谲无比,上不得台面。
姜纾见他依旧没有帮衬的意思,掩下心中的寂寥,毫不犹豫地对蒋溯说:“我求之不得!最好蒋公子说到做到!”
见她如此干脆,言语中颇具嫌弃之意,蒋溯咬牙切齿地看了她最后一眼,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最终,他暗叹一声好男不跟女斗,气急败坏地带着小厮离开。
戏既已落幕,看客不必再留,虽然时韵挺想看姜纾和那裴盛的花絮,但她还算识趣,当即装病,拉扯着姜知吟离开。她怕姜纾一时半会想不通,留点时间给她思考也好。
走出清风楼,风迎面徐来,徒增一缕清爽。时韵侧目看向右侧街道,蒋府的马车风风火火地朝一处街巷驶去。她提前做过功课,自然认得出来,那是著名的寻芳楼所在的柳巷。
这名儿,一听就不是正经地儿。
想到他的窘样,时韵不由弯眉笑出声,察觉到身旁的视线,她恍然抬眸,才发觉姜知吟一直在看着她。
见她看过来,姜知吟浅笑问道:“三妹妹可玩痛快了?”
这温柔的语气,这宠溺的笑。
是那种感觉。
时韵内心瞬间被软化。
“姐姐。”时韵撒娇似的喊了她一声,慢半拍地想起方才她与蒋溯二人独处的事,当即问道:“你可有受伤?”
姜纾对酒食动了手脚,而蒋溯妄图打她主意,相看的局成了陷阱,而姜知吟险些成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无事,幸好你们来的快。”
回忆起雅间的一幕,姜知吟后发后觉一阵怯意。她有些惊讶时韵关心她,却又因此感到温暖。
这是一种危难过后受到亲人关怀油然生出的温暖。
“你没事就好,若是他动了你一根头发丝,想来我可能不止取笑,更要痛扁一顿才叫解气!”时韵紧攥着手,语气恨恨道。
姜知吟听罢笑笑,似乎想到了什么,犹疑着问:“不过,妹妹是如何得知姜纾有情郎,又怎知他二人今日相会?”
上了马车,时韵朝她眨了眨眼,很快道:“是我将裴盛约来清风楼的。我寻思着这年头男人三妻四妾花心了点,倒也算正常,但姜纾却反应过激,不惜与父母作对,这点甚是反常。我稍加留意,便发现她过往有位交好的青梅竹马,而此人不日前回到临琅。姜纾有心联系却因婚生怯,我便以姜府的名义送去一封私函。这两人情深至此,我就当做个顺水人情给他们搭了座鹊桥。不过如此也好,反正戏里总爱唱这样的桥段,毁了一桩婚却成全有情人。”
一席话下来,一则将罪责都从自己头上摘掉,二则美鸣其曰是“为他们好”。末句还带了点沾沾自喜,似乎当真觉得好玩。
姜知吟默了默,纤细的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
她仔细分析:“这可不算成全有情人,裴公子一看便是在乎面子之人,且不说今后旁人会如何议论,方才有损颜面一事,让他被迫和姜纾绑在了同一条船上,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姜纾嫁去裴家,只是也不知这算不算是她想要的结局。”
认真思忖一下,时韵明白了其中意思。闹成这样,实在不愉快,从长远来说,裴盛和姜纾能不能美满也是难说。
“与其被人下套,不如先下手为强。”时韵亲昵地搂着她的手臂,脱口而出:“我才不关心他们好不好,我的职责只是保护姐姐。”
在原文中,姜知吟前期格外心善,做事总留情面,可不代表她圣母,在得知姜纾的阴谋之后,不会苛责她,但也不证明可以轻易原谅。
当时韵告知她这场戏的经过后,她起初感慨时韵的心思缜密,到现在反而觉得自己不够果断,考虑不够到位。
不得不承认,时韵说的对,与其处于被动的下风,不如先发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