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谨面色凝重,眉头皱得紧紧地,漂亮精致的五官无一不表现出强烈的抗议。m.
“段嘉熠跟你说的?”
他难以置信地问。
“嗯。”林澈无精打采的,带着点鼻音。
陆行谨抿着嘴,十指紧紧地拢在一起,指节泛出些青白,可见力道之大。
他咬着牙,生生把把怨气吞回去,“段嘉熠的话,能信?”
什么意思,难道陆行谨不是董乐怡对象?
林澈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不管对于那一代的高中生来说,早恋都是被学校严令禁止的,虽然不排除陆行谨心虚否认的可能性,但林澈觉得这种概率很小。
林澈没说话,她的表情一直没有变化,陆行谨怕林澈以为自己在骗她,换了种平和的语气,慢慢解释。
“我只是董乐怡的私教老师,平时会帮她辅导一些功课,整个年级的学生都知道的。”
“哦。”
虽然陆行谨和董乐怡的关系到底怎么,也碍不着林澈什么事,但她怎么就是觉得,有点开心呢?
“你……不高兴?”
林澈的情绪仍旧很低,陆行谨猜不透她现在什么心思,干脆试探地问出来。
“没有不高兴。”林澈叹了口气,“可能着凉了,身上没力气,提不起精神。”
京城,林氏集团。
48层的摩天大楼,从顶层的落地窗往外看,地面上的人缩成一个小黑点,街道上的车水马龙,由于暴雨之前室外成排迁徙的蚂蚁。
一整个大平层,被装潢成家居风格,偌大的办公室里,隔出一个三十平米的大卧室,往外走是一个星空顶的私人影院,休息娱乐,一应俱全。
这里,本来应该是送给林澈的成年礼物。
林俊贤坐在办公桌前扶着额头,周身气压很低,秘书站在不远处,一张朱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
突然,林俊贤把手边的一摞文件扫掉在地上,“啪啪啪”地发出一声声响动,秘书已经准备好了挨骂的表情,但出乎意料的,预料之中的暴风骤雨并没有如约而至。
过了几秒钟,她才敢把目光落在林俊贤的身上,只看见那个年近花甲的老人,满头的乌发中零星夹杂了一些显眼的银白,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有气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这个人此刻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秘书的腿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林俊贤没有办法怪属下办事不力,连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的行踪都摸不清楚。他太了解他这个孙女了,若是她诚心想要离家出走,跟他们断了一切联系,那么就算他林俊贤在京城是个能够翻云覆雨的大人物,也是没法奈何的。
“父亲。”
林思敏推开门进来,示意秘书先去外面等着,她走到林俊贤身边,把掉在地上的资料一摞一摞地整理好放在办公桌上,边放边说,“澈澈不是小孩子了,她有想做的事情,做完自然就会回到您身边了。”
她不说话还好,这话一出口,林俊贤像是被触及到了不可雷池的禁区一般打断她,“她才十八岁,且不说她想做的那些事情离经叛道,她可曾把自己继承人的身份放在眼里?”
听到“继承人”三个字的时候,林思敏不说话了,办公室安静下来,林俊贤过了气头,只淡淡说了声,“找澈澈的事情,你暂时别管了,我另外找人负责。”
林澈自从八岁那年感冒发烧烧糊涂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生过病。她常年锻炼身体,体质好,感冒病毒在她体内存活的时间不会太长,这次也一样,感觉到身体有些不舒服之后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整个人就又活蹦乱跳地了。
这直接导致陆行谨送温暖的计划被搁浅了。
林澈最近手痒得厉害,路上随便看到个似乎能打上两拳的人,都想拉过来较量几个回合。但藤山镇毕竟不是京城,她也就只能忍着。
课间百无聊赖地转着笔,林澈目光一斜,恰好和门外经过的董乐怡的目光对在一起。
林澈收回目光,无所谓地耸耸肩,转头看见自己的学生同桌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下课不都是在刷题吗?
最后一节课自习课,林澈没忍住,用手肘碰了碰陆行谨,你怎么了?不会我把感冒传染给你了吧?”
陆行谨心想,流行感冒也没这么轻易传染,更何况两人只是面对面说了几句话,什么都没干。
于是他摇摇头,低着头往林澈这边凑了凑,小声说,没什么,就是眼睛有些不舒服。”
“最近熬夜熬得太晚了。”
陆行谨熬夜做了什么,林澈是心知肚明的。
70多个小时的监控录像,陆行谨只用了两个晚上就看完了,可白天上课的时候,完全没看出来睡眠不够的状态,难道是在硬撑着?
林澈措辞了半天,把几句关心的话咽回去,到了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