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晚上十点,林澈头有点疼,就起身告辞。
临别时,孙源拽着她,右手在她面前比比划划的,“以后在藤山镇,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白天在职高,晚上在家,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
当然他也知道以林澈的身份和手段,根本用不上他帮什么,便紧接着补了句,“来了我孙爷的地盘,就得让我罩着。”
林澈哑然失笑,“那你是孙还是爷?”
孙源醉到掰扯不明白,最后还是他妈过来硬把他拖进了屋里。
林澈一直看着他们走远,临进门时,孙源他妈深深地看了林澈一眼,意味深长。
林澈垂眸,避免和她视线碰撞,然后转身骑车离开。
秋天的夜晚已经转冷,寒蝉也已经偃旗息鼓。静得很,凉讽吹过,有点冷,偶尔有枯黄的叶子伴着风擦着林澈的肩膀掉下来,然后被她落在身后。
狭窄的胡同,打着手机手电筒也容易撞到人,林澈下来推着自行车走,拐弯往家里走的时候,路口站着个人。
“这么巧,你在等人?”林澈跟陆行谨打了个招呼。
陆行谨沉沉地“嗯”了一声,开口一字一顿说,“在等你。”
一股淡淡的酒气钻进陆行谨的鼻腔里,知道她回来得这么晚,是去喝酒了。
“是跟段嘉熠一起喝的吗?”
“还有别的什么人?”
“都聊了些什么?”
无数的问题在陆行谨心头萦绕不去,可他现在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问出一句,只能抓心挠肝地难受着。
陆行谨走在林澈身边,边走边解释,“今天放学,我在路边捡了只小狗,等了半天没人来,它脖子上也没有挂牌,就把它带回了家。”
“它还太小了,只能喝奶。就只是转身倒奶的功夫,它自己偷跑出来,钻进你家院子里了。”
“怎么叫都不出来,我怕你回家被吓到,所以就在这里等你。”
林澈静静地听着,等他说完最后一句,才问,“外面这么冷,你等了多久?”
“不久。”
陆行谨淡声回答,林澈闻言松了口气,只听他又接着说,“四个小时。”
也就是说,陆行谨从六点开始,一直等到了现在?
他不会连晚饭还没吃吧?
这么想着,林澈问了出来。
“我打你手机关机,怕你回家它突然冲出来,所以……没离开过,晚饭……还没来得及做。”
陆行谨一番话说出来,语气有些不好意思,尤其在皎白的月光下,他微微眯着的眼睛里,透出隐隐的水光来。
明明平常是那么拽的,现在陆行谨整个人落在林澈眸底,却是个那么温和又柔软的大男生。他冷白的皮肤,在有些微凉的秋风里,仿佛要掐出水来。
林澈和孙源吃饭的时候,手机一直放在手边,没见有什么声响。
又突然想起来,她刚过来那会儿,班主任让她在登记册里填联系电话,现在的号码她不知道,便随手把之前作废了的电话号码填了进去。
陆行谨能知道她电话号码的唯一途径,就只有学生登记册。
林澈觉得有些抱歉,“我手机换号码了,不好意思啊,让你等了那么长时间。”
她顿了顿,脸上挂了一丝笑容,仰脸看他,“我还是挺怕狗的,谢谢你能在这里等我。”
林澈翻出钥匙,手里推着自行车不方便,陆行谨得心应手地把钥匙接过来打开大门。院子里没开灯,有点黑,但好在今天的月亮很亮,两人又都打着手机手电筒,不至于两眼摸黑。
“路路?”
陆行谨嘴里轻声叫着,林澈知道他是在喊狗狗的名字,并不做声,默然跟在身后。
一声很轻的哼叫,陆行谨很快看到路路,它躲在院子里玫瑰园的角落里,两只眼睛咕噜咕噜地,在手机手电筒下幽幽发着绿莹莹的光。
林澈只是看了一眼,全身都像触电了似的,赶紧移开目光,往后退了几步。
谁能想到,因为张扬跋扈、欺上压下而名动京城,让许多京城的大人物都闻风丧胆的林家大小姐,唯一的弱点,就是怕狗。
倒也没有特别的原因,林澈怕狗这件事是天生的,并不是因为曾经被狗咬过,从而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林澈偶尔会想,她上辈子怕不是只猫,否则这辈子怎么会见到狗就会心态炸裂。
不管品种,不论大小,只要是狗这个物种,她就怕得不得了。
林澈喉咙动了动,心脏跳动的频率也开始不正常起来,却并没忘了提醒陆行谨,“花上有刺,你小心点。”
“好。”
陆行谨背对着她,淡淡应了一声。路路的胆子很小,不管陆行谨怎么叫它的名字,它只是趴在最深处的角落里,一动不动,仔细看过去,甚至能看出它正缩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