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熠这人一身臭毛病,唯有一点,不挑吃喝。『+爱+阅读Шww.loveYueDu.?om』他小时候在青训队,条件不太好,每天来来去去就是那几样炖菜,只有他吃不腻,顿顿饱餐。
午休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不能出校门,没啥乐子,吃完饭只能回教室。段嘉熠本来想带林澈去他们田径队转一圈,现在这个点,他那帮兄弟应该正猫在某个角落里打牌。
后来一想,一群大老爷们,满屋的汗味,没啥意思,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天高云淡,秋天的日头依旧很毒,晒得人脑仁疼。
林澈和段嘉熠快跑几步回教学楼,顿时清凉了不少。正想说话,段嘉熠鬼鬼祟祟地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拉着她往反方向走。
“上面来的领导在那边,被逮住了是要问问题的。”
段嘉熠小声说,“答好了没事,答错了可是要被教务主任凌迟处死的。”
当然,这是夸张了的说法。不过,林澈对这种“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做法表示理解。做校长的嘛,肯定要不惜一切手段抓升学率的啦。
段嘉熠抓着林澈,蹑手蹑脚地往楼道的另一侧走。林澈跟在身后,虽然不合时宜,但还是想问,他们不过是换了条路回教室,有必要像做了什么坏事,偷偷摸摸的吗?
“那你说,我漂亮还是你同桌漂亮?”
是董乐怡的声音,从二楼露台传进来的。
藤山一中的教学楼一共有四层,每一层两侧走廊的尽头都有一个露台,因为有安全隐患,平时都不对外开放。
二楼西侧这个,据说是被一对小情侣撬开的。校方的老师都不知道,后来就变成了学生们秘密约会的基地。
这会儿段嘉熠和林澈刚要上楼梯,楼上断断续续传来董乐怡的声音。段嘉熠仰头看了两秒,透过满是泥渍的玻璃隐约,看到董乐怡的身影。
段嘉熠指指上面,用更低的声音对林澈说,“还是从那边走吧,楼上调情呢,我有点犯恶心。”
只有董乐怡和陆行谨两个人,陆行谨双手插在校服兜里,语气不冷不热地,“我没有义务回答你这个问题。”
董乐怡嗤笑一声,“你可是我请的私教老师,老师的职责,不就是答疑解惑吗?”
“你要是不满意,可以换人。”
陆行谨总是这样,不想听不想说的时候转身就走,董乐怡气得跳脚,却又不能真的解除这段雇佣关系。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要是突然有一天,陆行谨真的不再出现在自己身边,这让她的脸面往哪儿搁。
中午林澈吃得少,段嘉熠以为饭菜不合她口味。放学铃声刚响,段嘉熠从训练场跑回来,满头的汗,运动背心湿了一片。
把桌上新发下来的卷子胡乱塞进书包里,段嘉熠迫不及待地,“林澈林澈,晚上我请你吃饭。去我家。”
陆行谨的动作顿了一下。
林澈抬起脸看他,散散漫漫地,“你认真的?”
“我跟我爷爷奶奶住,都提前说好了,你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
没给林澈说出拒绝的机会,段嘉熠直接霸道地把林澈从座位上拎起来,“走了走了,我爷爷奶奶就爱热闹,我第一次带女生回家,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给爷爷奶奶买点礼物。”
“又不是见家长,带什么礼物……”
两个人说说闹闹地离开,班级里的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陆行谨还是坐着没动。
夕阳的晚晖红得艳丽,跳跃着爬上高三十二班的窗台。陆行谨就坐在旁边,干净漂亮的一张脸映着红色的晚霞,显得十分落寞。
林澈到家天已经黑了,段嘉熠送她到胡同口,就没再往里去。
胡同里第三排第一个房子就是林澈住的地方,拐进来的时候看见挨着的院子里亮起了灯光,是自打搬来就一直不在的邻居回来了。
林澈把书包扔进屋里,转了两圈,家徒四壁,没啥可用来当见面礼的。窗外月光下,玫瑰开得正艳,是她刚来的时候在院子里种下的,小小的一片。
晚风送来幽然的香气,林澈从抽屉里翻出一把剪刀,随手抽了张报纸,邪恶之手伸向了那片刚缓过来的玫瑰园。
陆行谨心里发堵,晚饭不想吃,就拿了一桶泡面应付。水刚烧好,屋外响起敲门声,他关了火,心下有了防备,才万分小心地过去开了门。
林澈脸上已经准备好了礼貌和热情的笑,可当门从里面被打开的那一刻,她却没笑出来。
林澈和陆行谨对视了两秒之后,才回过神来,“我去,怎么是你?”
林澈说,“我搬来的时候,他们明明跟我说邻居是个单……”
林澈看着他,没再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他们说的没错。”陆行谨把手放下来,自然地垂在腿边,“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