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确定吗?”
踏帝骨、凌岁月的豪杰话音幽幽。
棺中人不答,只是在轻语。
“人间风流无数。”
“有人他化千古,他化自在,以一身照尽世间绚烂,容纳千秋古史,最终化作一枚真种,是涅槃,是继承。”
“也有人在大梦万古,万古时空一画卷,己身成田,令一枚真种落下,静等生根发芽,花开花落,道果始出。”
“那些逝去的,终将再现,已有的,却在消散。”
“两尊天帝同台献技,卧龙凤雏两开花,好一出生死永相随,左脚踩右脚,螺旋升天。”
“苍生弱小如蝼蚁,却终究占据了一份真。”
“同一时间,只能存在一尊真正的‘我’……当他死去了,才能去映照,去复苏,从死亡中归来,在念想中复活。”
“不知在何时,又不知是谁……我遗忘了啊!”
“有人在规划,或许可以助力高原,让他们真真正正的彻底灭尽诸界,荡尽上苍,让诸世覆灭的干净彻底。”
“覆灭的同时,伴着新生的绚烂,是万古的归来,是众生的再现!”
“诸世从有到无,而我们则从无到有,将所有的时代,曾经一切的生灵都映照出来,藏在一场大梦中……”
“那时,谁才是真正的历史?谁才是真正的‘真’?”
“生者,亡者,于此彻底的对立……穿越了宇宙洪荒,凝练了天地玄黄,颠倒了生死幻灭,或许,我们能见到一个厉鬼苏醒,并向他发出最诚挚的‘问候’——这场游戏好不好玩?”
“于此,踩踏着他,冲刺无上的境界,了断诸世万古一切的因果!”
“诸世,万古,太苦了……受尽反复折磨,不如就此一战了结。”
棺中人话音沧桑,他不为自己,而是为了亿万万纪元以来惨遭屠戮的苍生,要一个公道!
“一战了结吗?我很期待。”踏帝骨的英杰豪迈激昂,“算我一个!”
“当年,是我短浅了……边角料铸剑算什么?应该将那人的棺材全炼了才是!”
“拉屎都拉不干净,还要让后人忙碌奔波……这不把他复苏之后臭骂一顿,打死打残,又怎能纾解我亿万年横尸之凄惨苦痛?”
“哈哈哈!”
他放声大笑,自有无惧一切的豪情。
踏帝骨者笑了很久,方才止住,“卧龙凤雏齐出,映照万古诸世,凭他们两人足够吗?”
“本来是不够的,纵然一人为种,一人为田,互相成就,也不够。”棺中人答道,“只是,高原一番忙碌,一次又一次的大祭,为自己创造了足够多的敌人。”
“有人洞悉了三世铜棺的奥秘,那之所以偶尔会创造出潜力无限的英杰,并非无因。”
“每一次祭祀,指向高原的源头,都是一次念想的激荡,会因此触发机制,从而塑造出一尊人杰,潜力无边!”
“一祭,成就一人……多少年了!”
“祭祀的越狠,越凶,因此塑造的人杰就越出众……只是在过去,这些人杰都没能成长起来,于半路上夭折了。”
“如今,他们也将归来,进行终极的清算!”
……
“我要死在这里了吗?”
叶凡悲叹。
大磨像是能灭世一般,真正置身于其中,才能明白什么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简直非人力所能抗衡,纵然六道轮回仙王加身,他自己亦使出吃奶的力气,也不能翻天,只能被动的等待命运的裁决。
当大磨转动起来,无边的痛苦席卷了叶凡的心头。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这一刻像是被分解了,化成了一片又一片,如同叶子在落下,又像是光雨在飞洒,是挫骨扬灰,是灰飞烟灭。
叶凡很恍惚,他的神魂在飘摇,跟着分解,觉得自身化成了微粒,一颗又一颗都在发光,离开了原有的世界,在轮回,在往生。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很奇特的感受。
叶凡能感觉得到,他自己的一切在被“剥离”,像是在进行一场终极的哲学答辩。
——究竟“我”是什么?什么才是“我”?
失去了肉身,我还是“我”吗?
灵魂破碎了,我还是“我”吗?
抹去了记忆,我还是“我”吗?
……
这一切,在那灭世大磨之下,都被拷问,让叶凡在生死徘徊间深刻清晰的体悟。
当然,这个过程绝不舒服。
与他情况相同的、一起坠入到磨盘中的各种尸体,都早已经被碾碎了,就像是一个个饱满多汁的肉包子,被细细的碾磨、爆开,流出“汁液”……只是这些“汁液”是血水,是魂光!
生前的一切,哪怕是最深沉、刻骨铭心的战意与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