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嘛。”我丢了快芯片过去。
收了钱以后,小米不情不愿地说着零碎的信息,同时极力掩饰和弥补他极其有限信息匮乏。我在他那家店对面的街头咖啡馆里买了一杯气泡调味酒和一杯咖啡给他,听着他的瞎扯。他告诉我的,大部分只是这边流传的传奇故事,不过从他提到的一两件事上,我断定他见过达文西几次,甚至还跟他一起玩过冲浪。
他们上次一起的时候大约是几年前的事。他们和来自南方几公里处、过来砸场子的冲浪干仗。按他的说法,面对数倍于己的敌手,小米表现出了外人想象不到的凶狠,他的身上添了不少伤。
“你真该看看我换身体之前,那具身体上的伤疤,不是跟你吹,有时候我还挺想念它们的。有一说一,达文西打架是真的凶。他就像一头满是腱子肉的沼泽豹,一爪子下去皮开肉绽的。那些混混砍开了他的胸口,他毫不在意。他把所有人都撂倒了。那次打完以后,他也累得筋疲力尽。那些家伙回去的时候,没有一个不挂彩的。”
小米眼睛里灼灼生辉,像是回忆人生最辉煌的时刻。
“晚上是我们兄弟伙,给我们办的一场庆祝会,篝火烧的天发白,女人为我们两热情的尖叫。”
这一幕在崇明岛再平常不过了,这里的新人类感情单纯,我也曾在其他狂热分子的支持下成为类似画面的主角。略过明显他添油加醋的部分不提,我找到了一些有用的细节。达文西是个有钱人,映像中,他在萤火虫公司干了那么久。他的谋生手段肯定不只是教菜鸟、出售滑板和帮某个新东京星贵族多余的身体提前五年做冲浪训练。
“虽然他并不赞同使用克隆身体转生的做法。但是可以买活人的身体换过是有可能,多半他有可能换上了优秀的冲浪者身体,但这样一来,我就认不出他的长相了。你得注意他胸口的伤疤,对,身体换了他性格不会变,就像我,我估计,他的头发还是会留得很长。最近有流言说他躲在南边某个小村里。听某个乐团的人说,他最近有看到他开始学萨克斯了。”
我起身付了饮料的钱,准备离开。
太阳已经落入地平线下,脏兮兮的金色海洋化作金属的晦暗光泽荡漾。在我们下方的海滩上,萤火虫般的灯光渐次亮起。我开始寻思自己是否该去租个车,不过眼下能否赶在关店前找到那家车行,好像是个问题。
“话说,你说的那些贵族,”我懒洋洋地说,“你花五年时间教他的身体冲浪,帮他磨炼反应力。你会拿到什么好处?”
小米耸耸肩,抿了口剩下的调味酒,酒精和酬金让他彻底放松下来,“我们会交换身体。等我十六岁的时候,我会跟他现在的身体交换。所以我的好处是一具三十多岁的贵族身体,这具身体会接受整容,在外人见证下交换,免得我冒充他的身份。那可是顶级的克隆产品,所有外设都符合标准。这买卖划得搓吧?”
我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挺好,如果好好照看眼下那具身体的话。我见过的那些贵族的生活方式可是很能磨损身体的。”
“不不,那家伙保养得很好。这边有他的项目资产,你懂得,这些人时不时会到这儿来看他的投资,再游游泳,冲冲浪什么的。要不是王族的豪华游轮岀了事儿,他这个礼拜原本还打算过来。出了这事以后,他那边压力不小,当然也没时间来冲浪了。不过这事不难解决,只要我——”
“王家的豪华游艇?”我的警觉突然涌现。
“是啊,你知道的。王家的游艇。那家伙跟王家旁系的血统很近,所以——”
“王家的游艇发生了什么?”
“这事你没听说?”小米眨眨眼,笑了起来,“小老弟,你最近哪儿去了?这大新闻从昨天起就上热搜了。王城知带着他的儿子和儿媳坐船去东海市,结果游艇在河湾附近直接没了。”
“怎么个没了?”
他耸耸肩,“他们还不知道。那东西就这么爆炸了。从他们拍摄的视频看,像是从内部炸开的。残骸的部分几秒钟就沉了。,到现在,他们还没找到线索呢。”
我猜测他们是在碰运气。每年这个时候,大旋涡都会到达那边海域,河湾地区的水流于是十分危险,无法预测。那些残骸恐怕会被水流带到几公里之外方才沉底。王诚知和他家人破碎的遗体多半会散落在崇明附近群岛的十余座小岛和礁石之间。找残骸的行动对任何一个打捞专家都会是一场噩梦。
又一段细节浮现于我的脑海:大雪中的废墟中。我等在老黄的办公室外,兴趣缺乏地看着向下滚动的全球新闻。某个籍籍无名的王家继承人在码头区意外身故。
这些谈不上有什么关联,但我的直觉并不这么认为。它会继续堆砌数据,直到逐渐窥见端倪。直到关联显露在你眼前。
我还没能发现任何异样,但这些碎片正像暴风雨中的风铃那样对我尖锐报警。
还有背景里那个微弱却徘徊不去的节奏:赶快,赶快,没时间了。
我凭借依稀的记忆,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