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显然以为今晚的活儿已经结束了。他们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开始挥舞手里的探测器。透过半透明的墙壁,几个跳舞的看到了这一幕,她们露骨地笑着,一边模仿着那两人的动作。我的护送者简短地点点头,示意那两人重新坐下,然后我们走了过去,绕过透明墙板,来到舞池中。
拥挤的人群,将空气加热,乐声更加吵闹。
我们平安无事地穿过拥挤不堪的舞池。
有那么几次,我不得不用力挤开别人,但得到的回应无非是微笑、道歉或是狂喜后的空虚眼神。这地方跟新东京星的其他夜总会没什么不同,都是喷点神经兴奋剂让人群保持着欣快状态,在这种情绪的影响下,你不会遇上什么恶劣态度,最可怕的结果不过是被人拥抱,沾上些口水。
经历了几次咸猪手和上百次夸张的笑容以后,我们来到了一条金属斜坡的底部,随后走向一对周围搭着脚手架、前方装有镜面嵌板的码头集装箱。凹凸不平的集装箱表面反射着全息影像的光。
我的护送者领着我走向左手边的集装箱,一只手按下门铃,一道先前不可见的门板随即打开。就像临街商店的大门那样直接被拆开。这地方果然简陋,连折叠门都舍不得安一扇。护送者站到一旁,让我先进门。
我走了进去,扫视着里面的样子。前方是面孔涨红的黑豹,上身赤裸,正奋力套上一件扎眼的荧光色丝质衬衫。在他身后,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懒洋洋地躺在宽大的智能床上。他们的身体都非常年轻漂亮,脸上带着同样空洞的微笑,身上只有胡乱涂抹的油彩。
集装箱的后墙上有一整排显示器,上面显示的是场子内部架设的摄像头拍摄到的监控画面。舞池的画面在显示器间不断切换。音乐透过墙壁传来,虽然模糊了不少,但音量还是挺大的,足够让人伴随节奏嗨起来。
天知道他刚才在做什么。
“嘿,宾朋哥。让我好好看看你。”黑豹走上前来,抬起双臂,他迟疑地笑了笑,“真是副好身体,兄弟。你从哪弄来的?高级定制?”
我对他的玩伴点点头,“让他们走。”
“呃,没问题。”他转向床,拍了拍手。
“好了,今天就这样了,你们先回去。我跟这位兄弟有些事要谈。”
他们像不肯晚睡的小孩子那样,不情不愿地走了。其中一个女人经过身边时伸手想摸我的脸。我恼火地抽身躲开,她不悦地撅起了嘴。
看门的目送他们离开,随后以质询的目光看向黑豹。
黑豹看看我,“对,他也得走。”
看门走的时候关上了门,喧闹的乐声顿时减弱了不少。
我回头看着黑豹,他正走向房间模式调整模块,想把模式切换到来宾模式,让灯光明亮些。他的动作怪异地混杂了倦怠和紧张,无力和不安正在他的体内一决雌雄。他把手伸进模块上层的灯光里,笨拙地在华丽透明小瓶和精致包装的纸包间摸索着。
“呃,想来根么,哥?”
“黑豹,”我把虚张声势的技巧发挥得淋漓尽致,“这他妈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开始发抖,说话也结巴起来。
“我,呃,我还以为田川会一一”
“去你妈的,黑豹。告诉我。”
“你瞧,大哥,这不是我的错。”他的语气开始愤愤不平,“我从最开始就告诉过你们,她的脑袋有问题,满口地球方言之类的胡言乱语。可你们他妈的不听我的。我了解生物科技,伙计,我知道那玩意儿出问题的时候是什么样。那个头上有加装的婊子很不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