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撑,直起身来,开始狂奔。
这条悬臂越过五十余米的距离,随后与高塔的主体无缝连接。结合处下方是宽阔的椭圆形入口。考古队沿着悬臂顶部装上了安全栏杆,但和那架梯子一样,本地研发环氧树脂胶水的黏合力不够持久。
路上,有些地方的缆索已经松脱,悬垂在两边,还有些地方的缆索已经不翼而飞。我苦着脸看着悬臂与塔身结合处的那块支撑重量宽阔的法兰基座,脚下丝毫不停。
听觉强化将喧闹中的一句话送入我的耳中——
“狗日的,停火!停火!都他妈给我停火!上面,狗日的,他在上面!”
底下传来一阵不祥的寂静。我不顾一切地加快了脚步。粒子束随即撕裂了空气,我跳着躲了下,脚下一滑,差点从栏杆的缺口摔落下去。
还好,只是差一丢丢,我稳住身子,继续飞奔。
31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在身体听觉强化放大下如同在耳边的炸雷。
“这座遗迹的某些部分目前不够安全——”
我大吼一声,继续前冲因为背上传来粒子束的热量,随即鼻子就闻到了空气被离子化的臭味。
下面那个吵吵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在身体听觉强化的作用下那声音显得近在咫尺,“妈的,把枪给我。我来教教你们”
我侧身从法兰基座上跑过。
真他妈的准。
话音后的那一枪让我的背部和肩头一阵灼痛。在这种距离,用的还是那么笨重的武器,那狗子的准头真的很好。
我俯下身,熟练地就地一滚,然后爬起来,直冲向最近的椭圆形开口。
又一道粒子束与我擦身而过。
将近半小时后,他们才下决心追进来。
我躲在这座结构复杂的遗迹建筑里,将基因突变强化发挥到极限,尽可能地按照原先的计划行动。在这么低的位置,我找不到能看清外部状况的有利地形。
妈的,这该死的遗迹建筑师,这高塔内部构造所产生的独特的狭管效应让我能听见随风传来的对话声,但是这种结构会让传音效果一会特别好一会又特别差,听的我头疼,我又不敢大意,生怕错漏了信息。
虽然那些对话声时断时续,但不难推断出他妈对话主旨:本地的枪手已经有想收拾东西回家的念头,但他们的头儿却想要我的命。
没人能责怪他,如果我是他,也会做岀相同的决定。
活儿没干完可不能回去见那些黑帮大佬。更不能把自己的后背亮给我——这一点他比其他人更明白。
他的声音比我预想的还要年轻。
“这鬼地方有什么好怕的。老天,你们可都是在这边山下长大的。那地方就他妈几百年了,只是个废墟而已。”
我扫视着塔内起伏的曲面和凹口,看着那些线条缓慢但坚定地一路向上,直到双眼隐隐作痛。冷硬的晨光经由头顶那些看不见的通风孔洒落下来,但在过程中却莫名地软化下来。青色的合金表面仿佛会吸收光线,让反射回来的光变得异常柔和。我所处的夹层下面,阴暗间隐约可见楼层地板上的裂隙和孔洞——任何头脑正常的建筑师都不会搞出这种设计。
我瞥了远方,想要缓解下这里压抑的气氛,在下方远处,我能看到山坡上灰色的岩石和稀疏的植被。
我在心中安慰自己,是啊,这里只是个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