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嘲地笑了笑,“我有个弟弟,我在供他上学,他在新东海学习地球文物科技,我爸妈想给他做一套好一点的钛合金脑保护,父母的身体也到了身体全身细胞重生了,如果再不进行药剂注射,后面换身体更贵。爱.阅.读照现在的收入情况,我只能大弟做到收支平衡。加上,新东京的执政党是财阀系的,原来还可以进行身体租借服务,远比药剂注射和换身体便宜,但是那些机构为了多赚点钱,全都是认钱不认人了,教育和换躯,都变成了垄断资源。”
“我了解商人,他们干的是就是这种货,不是坐庄就是收租,反正垄断就行,他们就可以自由定价了。我才醒来,这里比地球的变化大多了。”
“那以后就远走高飞了?”他斌没有像光头那样追问我。他的情商是挺高的,他明白,如果我想告诉他实情的话,我早晚会说,就算我不愿意,我们这边小队的事情,毕竟和他也无关。
“是啊,新东京殖民时代都过去了四个世纪了,世界肯定你以前熟悉的地方变化挺大的。”
他又摇了摇头,“有时候看到一些以前的历史见闻,都觉得像是在看神话故事,一颗星球上有几十亿人,然后居然全都生活的很好,那时候寿命好像不过百年,但是有些人生比我们几个世纪还要精彩。对了,战争不对是斗争,神州星域没来之前,有人还奋起过让王家吐出点油水出来,后面加入神州星域联邦之后,所有吐出来的,又一点点的被收回去了,王室宗亲那一套不过是最近愚民的新手段而已,什么经济刺激计划,就是他们敛财的新说法。”
“杀不完的,屠龙的少年,总归有一天会变成龙。”我楠楠道。
他点点头,替我说完了那句名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我过过几十年太平盛世的日子,所以我比你更加懂得那样的日子如何难的。不过这样的日子,应该是以后没有了。”
“兄弟,我也比较向往你说的那样的日子。”他转过头,看着西面即将逝去的暮光,双臂交叠,“时代跟地球不一样了。就算是推翻了王氏宗族的财阀统治,联邦星域政府也会马上出手干预,把联合星域军队倒到这里,这种情况下,没人会想到去造反的。”
“你说的有道理。”
他又咧嘴笑了,这次多了几分由衷的愉快,“这可不是‘有道理’,这是真理,我没猜错的话,你在的时代,智能机器人还没有成气候,这时和当时显着的区别,联邦星域说是这几个世纪刚冒出来的,但是民间早有传言,有人封闭了历史,实际上,整个星域都是人工智能在通知,真要发生战争,人类估计只能撑个半年,那些军队,呵,灭掉一个星球,轻而易举。”
“人类在星际高速公路那边吃了败仗?”
“考古队那批人与其说是逃跑了,不如说是被灭口了。严格的来说,不是人类败了,是亲人类这边的人工智能败了,反人类的人工智能赢了。星际高速公路的那次战争,好像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小点。”
记忆奔涌而来,亲人类的人工智能不就是我身体里的灵么,难道他做出了可以出来的独立意识,这片寂灭之地的科技是它的遗物?我强行压下这些猜测,回忆与时间的断层太多了,不足以让我把所有线索连贯起来。
“也许你说的对。”我说。
“也许吧。”他静静的说。
随后,我们静静的看着远方,注视着天空,等待夜幕降临,今夜天空万里无云,空旷的天上挂着新东京星的卫星,此时正值下弦,古黑铜色的卫星也被当地人称之为月亮,只是多了个黑字,黑月在北方的山头露出半张脸,在我们头顶第二颗,他们称之为菊月,混圆却遥远的菊月,像是一枚硬币一样正挂在我们头顶,硕大的红月,仍旧低垂的挂在西方地平线上。
在我们身后,营火终于燃起。在摇曳的红光中,我们的影子逐渐清晰可见。
等到周围热的让人不舒服的时候,冠群礼貌的找了借口离开了。他走后,我又忍着后背的烘烤,呆了一分钟,这才转过身,眨着眼看着营火。冠群正和其他队员就着营火在另一边烘手,透过灼热的空气,摇曳的人影依稀可辨。他们正在低声交谈,他们没人注意到我这边。
至于,这究竟是这个团队特有的特点,还是佣兵小队常有的排外,我不太明白,也没太在意。只是我自己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只是别人没有说送客令而已,我他妈的还站在这干嘛呢。
我离开火堆,沿路返回我们小队的气泡房,出于稳妥考虑,我们的小屋跟冠群那帮人隔开了一段距离。柔和的冷风吹拂着我的脸和手,到了门口才意识到,这里是冬季,刚才的温暖只是火堆带来的效果。
月光照耀在这座气泡屋上,让他们仿佛是这里无垠的荒野上的几个破酒瓶。来到安置卓雅的小屋时,我发现门缝里透出明亮的光线,另外两栋屋子都黑乎乎一片,两辆磁悬浮机车斜着停在不远处,车上的方向控制器和武器直指天空,少了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