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八月份到来,岭南迎来了一年中最酷热的月份。
城市的大街小巷,都有小摊贩、农民在贩卖荔枝、龙眼,叫卖声中,夹杂着一些风言风语。
一个从贵竹岭过来的老农民,在菜市场一旁的小巷子口,摆着两箩筐荔枝,一边乘凉,一边用草帽煽风。
突然一个小伙子,走到老农民的两箩筐荔枝前,挑挑拣拣起来。
“靓仔,都是自家种的,没有打农药,来一点。”老农民边说,边拿塑料袋,就直接抓起一把荔枝,往塑料袋里装。
突然年轻人问了一句:“这荔枝哪里的?”
“贵竹岭那边,都是自己种的,放心!”
“贵竹岭?就是垃圾回收厂那边的?我不要了。”
额?老农民正在拿称的手僵住了,急忙追问道:“靓仔,这真的是我自己种的。”
“和你自己种的没关系,主要是垃圾回收厂附近的东西,谁敢吃?那些污水都直接排。”年轻人边走边大声说着。
菜市场周围的人,一时间也议论纷纷起来。
“老张,怎么回事?”
“不知道。”
“好像是贵竹岭那边的事情,听说垃圾回收厂在那边,那些垃圾和污水到处都是。”
“是这样吗?区就不管管?”
“听说垃圾被人承包了,我小叔的朋友是城区环卫局的……”
“哎,可怜我们老百姓。”
“这贵竹岭的荔枝是不能买了。”
大量风言风语,在市场中快速扩散开来,随即又经过七大姑八大姨的口口相传,弄得满城风雨。
而这件事中,最倒霉的人,就是那些百口莫辩的贵竹岭农民,大量荔枝龙眼和蔬菜,都受到市民的排斥。
贵竹岭乡的几个村子里面,那些农民都怨声载道。
祠堂的小广场上,一个中年大汉拿着锄头,气势汹汹地喊道:“老三,去叫大家过来,我们必须让垃圾厂给一个说法。”
“没有错。”
“扑母子,我跟他们拼了。”
“我也去叫人。”
就当几十个村民拿着锄头和钉耙,向贵竹岭工业园过去的时候,十几个刚刚换班,准备回家的分拣员。
刚好在门口拐弯角相遇。
其中一个分拣员,是同村的村民,一头雾水的问道:“大山,你们这是去干什么?”
带头的中年村民,脾气暴躁地骂道:“富海,不关你事,给老子滚一边去。”
看情况不妙的郑富海,立马拉住两个同房的族人:“小烈,怎么回事?”
一脸愤慨的年轻人,一边骂一边语无伦次的解释了一下,郑富海抓住了其中的一些关键词,心里面暗道一声不好,急忙挤到人群前面。
郑富海怒吼起来:“大山,给老子停下来。”
他十几个工友,也急忙站郑富海一旁,还有人跑回去工厂,很快工厂的保安也反应过来,一边通知厂长黄国同,一边迅速报警。
而现场。
郑富海为了避免事态扩大,连珠炮一般大声喊道:“大山,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是聚众斗殴,你有没有想过家里面的老婆孩子?”
“别人说什么你就相信,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厂里面已经报警了,现在都给我散了,把锄头钉耙收起来。”
被郑富海一吼,一众村民中,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气势汹汹,不少人反而心生退意。
只是拉不下面子的郑大山,仍然叫嚣着:“今天老子就是不走了,看你们能把我怎样。”
就在这时,厂长黄国同赶了过来:“老乡们,有话好好说,大家别冲动,先把锄头钉耙收起来,找几个代表进来谈了谈。”
并不领情的郑大山,大声喊道:“有时候话就在这里说,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过之前郑富海的一番话,也让不少人冷静下来,很快其他村的村民,也陆陆续续聚集过来。
另一边,埔边镇的派出所,也感觉到事态严重,一边迅速向城区求援,一边调动所有人,向贵竹岭工业园过去。
担心出事情的黄国同,安抚着村民情绪,又让人从工厂搬出了一些塑料椅子,将村民带到工厂一侧的平地。
而稳重的郑富海,拉着十几个同族村民,又叫了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大(海陆丰对于村贤的一种称呼,一般为德高望重的老人担任),将村民手上的锄头钉耙收回去,免得出事情。
十几个各村代表,坐在一张拼起来的木桌旁,众人也陆续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在听取意见的黄国同,越听越不对劲,向众人问道:“你们是说,城区有人说工厂排污,污染了农作物,现在没有人愿意购买贵竹岭的农产品。”
义愤填膺的郑大山,自己拍桌子:“没有错,这件事你们厂必须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