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只有佣人在,海欣海琳他们都去给唐逸帮忙去了。
车停在院子里,没有立刻下车,而是打开车顶棚。
林荫小道上的紫藤花和凌霄花拱门仍旧开得热闹,蜜蜂在耳边嗡嗡作响。
花园中鸟鸣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不绝于耳,天上乌云翻滚,预示着暴雨将至。
宋荣瑾手放在方向盘上,敲打着,在脑中斟酌接下来要说的话。
单舒靠着车窗,看着花坛里的花朵,神色恍惚。
“我知道,你在计划辞职。”宋荣瑾放开方向盘,靠在座椅上扭头看单舒,说:“辞职后,想做什么?”
单舒没有看他,也不开口。
宋荣瑾抓住他的手,拉他到身边,捧住他的脸,“舒舒,告诉我,你想做什么,我帮你。”
“开画室?花艺工作室?或者做糕点师?”
这些单舒全部有正规的从业资格证。
他要离开他,并不难独立。
“没,想好。”单舒迟钝回答,垂下眼睑。
宋荣瑾的手指爱怜抚摸他的嘴角,“不急,慢慢想,你有很多时间。”
“嗯。”单舒顺从点头,仿佛之前在海边的冰冷棱角没有出现过。
“对了,”宋荣瑾凑过来吻他的唇,进一步将他搂进怀里,捏着单舒的下巴,温柔看着他说:“好久没听你叫我的名字了。舒舒,叫我荣瑾。”
单舒眼神微微一缩,闪过一丝错愕和不可思议,自己坚守了六年的红线就这么轻易被打破,让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不过看宋荣瑾的样子,估计早就已经忘记他们之间这条被明确画出的界限吧?
意兴阑珊的,单舒垂下眼眸,内心的惊涛骇浪很快被平静掩盖。
原来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守在原地。
宋荣瑾他早已大步离开,没有丝毫留念!
宋荣瑾见他神情有异,放开他,让他面对自己坐好,手掌托住他的下颔,再次要求,“舒舒,叫我。”
心里很清楚他想要什么,理智上也知道不需要太在意他的心血来潮。
然而心理上一时半会儿却无法接受,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单舒却只觉眼前迷蒙一片,耳中也嗡嗡作响。
他觉得难受。
用力抓紧胸口的衬衣,单舒的目光穿过宋荣瑾,落在虚空中,什么都没看,嘴唇颤抖着,张了张,在宋荣瑾期待的目光中,叫:“……宋先生——”
虚弱且微弱,垂死挣扎一般,用力想挣脱什么,却发现自己早已被驯化被束缚,动弹不得。
宋荣瑾嘴角的笑容微敛,柔声引导他,“舒舒,叫荣瑾。”
单舒再次遵从他的意志张嘴,抓着衣襟的手越发用力,绞得指节骨发白,可是,仍旧是,“宋,宋先生——”
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单舒看着宋荣瑾虚弱哀求,“宋先生——”
饶了他吧,他快不能呼吸了!
“嘭!”
一拳打在旁边的座椅上,宋荣瑾忍着怒气,用力将单舒的头按在自己胸口,将他几乎要把衣服撕破的手拿开,愤怒却无能为力地亲吻他耳边的发。
他把他弄坏了。
在不知道什么时候。
单舒温顺靠着他,低垂眼眸,目光无神,玩偶一样没有表情。
“我们完了,舒舒。”不忍地闭上眼,宋荣瑾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听到这句话,单舒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同样闭上眼,依偎在他怀中,眼泪再无顾忌,肆意滑落。
滴答滴答——
天上的雨伴随着阵阵萧索的海风降落下来。
宋荣瑾升起车顶棚,松开单舒,为他擦掉眼泪,情绪低落,“你回去休息吧,我想出去走走。”
单舒看着他,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宋荣瑾亲了亲他的嘴唇,“别担心,我不会做傻事。”
单舒只好下车。
即便做不成爱人、恋人,十年朝夕相对,他们也已经是亲人。
所以彼此之间总是会有一份牵挂。
目送单舒走进屋里后,宋荣瑾才调转车头离开院子。
他现在脑子很乱。
这一夜宋荣瑾没有再回来,屋外的雨下了几个小时,到深夜时停了下来,但是第二天早上,天气仍然没有变好,云层依然厚重,在天边翻滚聚集。
海上浪头很大,出海游玩是不成了,不过有冲浪爱好者在近海冲浪和驾驶单人帆船。
单舒在宋荣瑾的房间等了一夜,快天亮时才迷迷糊糊睡了两个小时,醒过来下楼问海欣他们,说是宋荣瑾昨夜在顾一鸣那边打了一个晚上的牌,夏津作陪,因此昨晚夏津也没有回来。
单舒那颗悬着的心放下的同时,又生出许多烦闷来。
宋荣瑾重新找新欢,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况且昨天他们已经说清楚,彼此明了心意,便是再难受,如今也是覆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