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并且做了一个不怎么美好的梦。
梦里单舒满脸泪水,哭着不停哀求他,最后跪在他面前。
而自己呢。
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用主宰者的眼神俯视着他,冷漠冰冷。
宋荣瑾觉得难受,心脏一抽一抽地痛。
“唔——”
忍不住痛苦呻,,吟起来。
“宋先生,宋先生?”
宋荣瑾缓缓睁开眼,心脏有一瞬间是麻痹的,嘴唇也木得无法张开,“……”
“您怎么了?”
单舒关切看着他,“哪里不舒服吗?”
宋荣瑾抓住他放在旁边的手,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欲说,车却突然顿了一下,前面司机说:“宋先生,到了。”
宋荣瑾呼出一口气,混沌的脑袋清醒过来,抬手抚摸单舒的眼角,温柔看着他,“别担心,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大约,的确是老了,竟然会在睡梦中出现心悸。
单舒帮他打开车门,说:“怕是在车里闷着了,出去透透气。”
“嗯。”宋荣瑾趁机抓着单舒的手不放,拉着他一起下车。
单舒全副心思都放在他身上,没注意到两人的手。
邹云临时安排在滨海一座半山疗养院,环境不错,空气清新。
在停车场旁边一棵满开的桐花树下站了一会儿,宋荣瑾苍白的脸色才有所恢复,不正常的心跳回归正常,不再觉得难受。
单舒递给他一瓶水,担忧道:“改天去医院做个检查,怎么好端端的,会突然不舒服。”
四月底的时节,即使半山腰气温变化迟一些,桐花也已经过了花期,大片大片开败的花朵掉落铺满地面,空气中浮动着浓郁的糜烂香味,蜜蜂的嗡嗡声不绝于耳。
“已经没事了。”宋荣瑾深吸一口气,伸手将单舒半拢在怀中,搂住他的腰,低头将下巴搭在他肩膀上,“舒舒借我靠一靠。”
单舒微微垫脚抱住他,柔声问:“还不舒服?我们回车上去坐着?”
满地的花朵尸体,看得人心情惨淡。
宋荣瑾摇头,张开双臂彻底将他抱进怀里,“没关系,只是做了一个不好的梦。很不好——”
他的舒舒一直小心呵护着他。
单舒不再说什么,抱着他的肩甲,手掌时不时抚弄他的后脑勺,安静的目光落在地上的花朵上。
停车场周围的小树林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响声,此起彼伏的鸟叫声更加显得这个地方空旷安静。
两人相拥了一会儿,后面来了一辆车扰乱这难得的温馨气氛,宋荣瑾不得不松开单舒,抬起他的下巴,看着他没有什么血色的嘴唇,低下头。
单舒偏头想避开。
宋荣瑾追逐上来,呢喃,“不许逃。”
久违的肌肤相亲,他们已经多年不曾这样口唇相依地温存。
宋荣瑾吻得十分投入,情不自禁捧住单舒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单舒眼睫毛扑闪扑闪颤抖着,终是闭上眼。
旁边传来车门打开的声音,宋荣瑾松开单舒,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耳边花朵簌簌落地,宋荣瑾凝视单舒变得嫣红的嘴唇,再次低头亲吻他的鼻尖和眼睑,“舒舒,我只是担心邹云伤害你。”
所以才会跟来。
“嗯。”单舒听懂了他的话,靠着他软软点头,低垂的眼眸中空洞一片,没有半分情愫。
后面到达的两个人经过他们所站的地方时,刻意看了一眼,但是宋荣瑾和单舒已经分开,各自踏上通往疗养院的山道。
春日午后的阳光懒洋洋的,半山腰山桃花开得如火如荼,氤氲的水汽在山顶浮动,让这座疗养院如同浮在半空。
单舒原本以为会在单独的会面室见邹云,却不想是隔着一道铁栅栏。
会面室是只有简单的坐椅,墙面雪白,油亮的棕色桌面反射出邹云憔悴的面孔,隔着冰冷的金属栅栏,衬得整个空间有种诡异的冷清感。
邹云身上穿着束缚衣,双手被绑在身体上无法动弹。
他的眼神和表情都透露出他精神上的异常。
怕宋荣瑾出现刺激到他,单舒自己一个人进来的。
在椅子上坐下来。
单舒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邹云的样子对他的冲击力太大,让他突然了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不过,对面的邹云没有保持沉默,他冷眼看着单舒,问:“你还留在宋荣瑾身边?”
与神情相反的,极其正常的说话口气。
单舒点头。
邹云嗤笑两声,“真不知道该说你是痴情还是傻。那种人,有什么值得你守候的?”
“你看上他的什么?金钱?权利?英俊的容貌?还是那方面的能力?”
单舒迷茫看着他,微微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看到他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