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炎日高悬在头顶,整座城仿佛都处在烈日的炙烤之中。
地面的热气肉眼可见地飘晃着,热烘烘的,感受不到一丝丝的风。
云初醒重新拉了拉头巾,把大半张脸都遮挡了起来。
但显然并没有多大的用处,燥热的天气让她脑袋发胀,心烦意乱。
看着装在麻袋里的东西,她更加烦躁了。
一个上午许多人来了又走,袋子里的人他们根本看不上眼。
“这白白净净跟羊奶似的,能干得活吗?”
“这瘦的皮包骨头,弱不禁风,一看就不是干活的料。”
“长得这副模样,哪像是干活的,倒像是给太太们取乐的。”
这都是她守了一个上午听到的最多的话,无外乎嫌她卖的这个奴隶太过白净瘦弱。
她蹲下来,仔细瞧了瞧。
被塞在麻袋里的人只露出一个脑袋,头发微微凌乱,几缕发须无力地垂在两侧。
双目无神,脸色发白,嘴唇微微泛白且生了淡淡的裂纹。
看着确实瘦弱无比,虚弱单薄,难怪那些买主都看不上他。
云初醒叹了口气,心里已经不存希望了。
她起身,把写着“贱卖”二字的木牌塞进麻袋里。
双手利落迅速地拉起麻袋的口子,随意扎了个结。
她轻轻松松拎起袋子一把抗在肩上,打道回府。
“你说说你,话不能说,眼睛都睁不开,一副病怏怏的鬼样子,谁愿意买你?”
云初醒扛着袋子,像是在和肩上的人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没人买就算了,我自己都养不活自己,还要顾着你!”
说着她的语气中嫌弃的意味愈发的重,她停下脚步,调整了一下袋子。
接着又往前走,嘴里依旧没有停歇。
“老子要知道那些人口中的旷世奇物,是你这么个玩意儿,打死都不进那别苑把你抗出来。”
云初醒越说越气,发泄一般地往地上吐了一口。
“呸!再让老子碰见那几个人,非要拔了他们的舌头,让他们到处乱说!”
忍着把肩上的袋子扔在地上的冲动,云初醒加快了步伐。
她肩上抖动的幅度随着步伐加大,肩上的人感到浑身酸疼,胸腔闷墩,十分难受。
燕归尘用仅存的一点力气,死死咬着牙撑着。
他之前想了很多种可能,独独没有想到云初醒会扛着他到奴隶集市上去发卖。
而且还是“贱卖”。
当时看到这个木牌子拿出来放在他身前时,他气得嗓子差点冒烟。
所幸这买卖没做成,从云初醒一开始气急败坏的反应,他能猜出个大概,或许这就是秦阳为了救他而想的法子。
只是他身上的毒开始有了要发作的迹象,如果秦阳和岑康再迟一点与他汇合,只怕自己凶多吉少。
云初醒扛着袋子,回到她的住处。
悬崖峭壁之下,两块巨石的交接处,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屋顶”。
而在“屋顶”之下,是一个阴暗且潮湿的山洞。
这个连老鼠虫蚁都不屑于待的地方,她住了三年。
把袋子扔在地上,解开了口子之后便把燕归尘晾在一边,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儿去了。
云初醒拿起误以为装着“宝物”的袋子,细细端详。
不禁心道这有钱人可真是讲究,绑个人都得用如此华贵的袋子。
她撇了撇嘴,掏出匕首把袋子上镶着的几颗宝石抠了下来。
抠完之后她又拿起袋子左右翻看,确定没有遗漏才扔回床上。
她抓起宝石细细观摩,一双绿眼炯炯明亮。
几颗宝石切刻精细,精致鲜丽,五彩光晕淡淡流转。
云初醒哈了口气,把宝石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地用一块布包起来,放在腰间。
她原本还想把那金丝线也给扯下来,结果发现金丝线是和蚕丝布料衔接着缝制的,若是强拆了下来,这袋子可就真成了一块破布了。
索性她心一横,心想着就奢侈一回,于是“嘶啦”一声把袋子撕开制成了一张薄被。
正当云初醒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时,忽然隐隐地感觉有一道目光在看着自己。
她扭头看过去,发现袋子里的人正睁着一双眼睛盯着她看,她气愤地瞪回去。
“看什么看?话不能说话,又卖不出去,晦气的东西!”
燕归尘动了动干裂的唇,费尽了力气也憋不出半个字。
云初醒见他表情生硬,看似有些痛苦。慢慢的歪着脑袋看他,面带疑惑。
不一会儿,她凑了上去,问:“你怎么了?”
燕归尘喉咙发干,五脏六腑好似干涸得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