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琴轩那扇门遭到猛力撞击,轰雷掣电般地砸在地上,一束光线冲破黑暗,被绑困的商音顿见天日。
她猛然回头:吉……
咦,那个人不是吉贝啊!
但他骁勇的身手跟吉贝一样厉害,腰间的紫石宝刀用不着出鞘,凭赤手空拳就压制住那名作托女。她武功不敌,像一只趴儿狗败在地上,那张汤圆脸快被他踩成扁糊的烧饼。
黑心老板正押商音往后院去,听到异响还来不及回头看,他的脖子就被鞭子死死套住,后背挨踹重扑在地,嘴角有鲜血狰狞地流出来。
商音大喜,那是她的鞭子呀。握鞭子的那个人一出手,万物噤若寒蝉,她大喜心中暗自呼唤了一句“冰雕怪”,又忐忑地瞧着他与奸商搏斗。
这时,一个梨形的陶瓷小东西噔儿落地,清脆地滚啊滚,停在商音脚边。她低头看,是一个工艺精致的绿釉陶埙,七窍灵魂,暗蕴佳音。
商音正想这个陶埙是从哪滚出来的,抬头发现那个该死的做托女已爬了起来,抽出匕首一步步逼向冰雕怪,他毫无察觉正用鞭子捆着那个黑心老板。
喂!冰雕怪,你要被人背后捅刀子啦!
商音呐喊,被臭布压住的舌头生疼得紧,不知所云。
她脑袋一灵光,吉贝斗招时最喜欢用脚袭击坏人的下颌,对方立刻下巴脱臼,失去斗意。好歹学了点三脚猫,商音挪过脚尖猛踢陶埙袭向做托女,千钧一发,陶埙如横空现世的陨石重重砸过去。
坏女人,匕首,陶埙,三样东西一起狠狠摔向地面。
哈哈,商音甚是得意,认为自己应得一个“神射手”的头衔,就是可惜了那个漂亮的陶埙,金石玉裂……
冰雕怪挥着紫玉宝刀在门帘上嚯嚯两下,如闪电划破天空的气势,前一刻幽幽飘荡的门帘这一刻利索成条落下,鬼斧神功的刀法。
商音还奇怪他裁门帘干嘛?哈,现在换做那对黑心搭档五花大绑了。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冰雕怪的脑子不好使吗?把我松绑了不就腾出绳子绑他们了嘛!商音心想这种人冷得古怪,“冰雕怪”这个名号真是一点也不枉担。
他不给商音松绑,她便悠闲坐在地上欣赏他的表演,一直看着贼人被垂吊在房梁上。
那对黑心搭档死气沉沉,像屠宰场上嗷嗷待宰的两头肥猪。
这番杰作完成后,冰雕怪还是没有为商音松绑的意思。
商音朝他晃头唔唔几声,不停地示意。
她的四肢虽动不了,可那精灵的脑袋还能疯狂示意:喂,喂,冰雕怪,你倒是给我松绑呀!
冰雕怪终于被示意得不耐烦了,冷眼斜视,三两下挥就目光里闪过冷漠的刀锋,商音身上的绳索像断气的小蛇般刷刷掉落在地。
她得到解脱,小嘴巴立刻叽喳:“喂,冰雕怪,你太不地道了吧,我们也算半个熟人,你居然半天不给我松绑!”
呃,被呼唤的人漠然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别人,也没有“冰雕怪”。
第一次被人起外号,他有点反应迟钝,慢了几拍才冰冷说:“以后不要乱说话,我没让你变成哑巴算不错了。自封‘雍王的女人’的女人,好自为之!”
说完将鞭子扔给商音,一转身春山噤。
原来他能及时出现是来送鞭子的。呀!商音尴尬吐舌,刚才一通胡言乱语全被他听见了,虽然不知道这人什么来头,但他起码认识雍王吧,不然怎么识破谎言。
“冰雕怪,这两个黑心商人你要叫官吏来带走,我拖不去呀!”商音追上一步,脚下乍起一片碎瓷响儿。
他的耳朵极为灵敏,停在门口意识到了什么,慌乱一摸腰间,眉头一皱,然后回头死死盯着商音的脚。
像是眼珠子碎在地上了一样,那双冷眼立马湿红,交错的血丝因为咬牙切齿而渐渐扭曲,几乎要溢出眼眶。
陶埙摔出缺口,商音踩中的碎片已粉身碎骨。
“这……这是你的埙吗?我……以为,以为是这家黑心琴坊的……”她期期艾艾地说,不是被他冷漠的眼神吓到,而是被他的眼泪吓到了。
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只凭三次遇见,商音感受过他眸子里的冷,又亲眼看到那样冷的眸子滴出泪。
人越冰冷就不轻易哭,一旦掉泪,只为要命的东西。
他懒得说话,鬼厉般飘袭而来直掐商音的脖子索命,怒竖的眉像霹雳乱舞,泪,急湍如雨。
商音拼命锤他后背,想要挣脱:“喂,对不起嘛……我赔一个更好的给你……”
“我母亲给我的东西,你赔不起!”他语气重一声,下手就厉害一分,意要让她同那片碎埙一样粉身碎骨。
商音想到说辞立刻巧言:“你没听过‘碎碎平安’么,刚才它为你挡了灾难,这是你母亲对你的庇佑呀!”
有人谈到他母